第220頁
「嫂子,你坐這兒,我去吧!」莫宇雷站起來要往門外走。
宋英子搖頭,「哪能讓你去,你哪兒哪兒都不認識,我去快一些!」
莫老太太叫住她,「英子,就讓他去吧,你陪我坐這兒說說話,來!」
宋英子有些為難,莫宇雷直接出了門,「對,你陪奶奶說說話。」
宋英子只好坐回了她身邊,「奶奶牙口還好嗎?這些都是好咬的餅乾,你嘗嘗?」
不管她拿啥,莫老太太都高高興興的接著,這讓宋英子更加放鬆了,她想的沒錯,這莫家人果然是很有教養,骨子裡的那種平易近人是裝不出來的,如此一來,她心裡也對莫老太太親近了幾分。
「好孩子,今兒是第一次見面,這是奶奶的一點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莫老太太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紅布,她笑著把紅布放進宋英子的手裡,握了起來。
從觸感上,宋英子敏銳的察覺那紅布里肯定有東西,而且還挺大,她連忙搖頭,「奶奶,您這是幹啥,我咋能要你的東西,快收起來!」
到底認不認這門親戚,唐家和都還沒表態呢,她要是收了東西,像啥樣子!
莫老太太撇著嘴搖搖頭,「傻孩子,不滿你說,這禮物原本早該在30幾年前就送出去的,但沒想到世事無常,會發生那麼大變化,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把這對手鐲送出去,沒想到老天有眼,讓我完成了心愿,好孩子,你就當幫奶奶一個忙,收下這禮物,權當是奶奶求你的!」
「奶奶,您別這麼說!」雖是第一次見面,但這短短的幾分鐘,倒讓宋英子覺得相處的很自然,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宋英子心裡也不舒服。
說話間,門外響起了說話的聲音,宋英子就勢把紅布推回莫老太太的手裡,「奶奶,我看看是誰回來了!」
宋英子走到外面一看,唐老太太來了,「娘!有沒有托人喊下家和?」
現在是上午,等太陽把草上的露水曬沒,唐家和才出去放牛的,這會兒應該在山上!
唐老太太表情很凝重,她點點頭,「已經托人去尋了,你進去坐著吧!」
宋英子猶豫的看了眼堂屋,上前托著唐老太太的手,「娘,裡面坐的是莫宇雷的奶奶!」
「我曉得!」唐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來的路上她早已把心裡建設做好了,若是莫家是那種尖酸刻薄不講理的家庭,她還會瞞著阻攔唐家和認親,但莫家不是,不管從哪方面來看,相反,若是唐家和認了這門親戚,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又豈會不願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堂屋的門口,屋裡坐的那人不是當年的莫夫人是誰!年華易逝,容顏易老,但莫夫人身上的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變的更沉靜了。
「夫人!您還記得我嗎?」唐老太太笑著走到莫夫人面前。
莫老太太手裡顫抖著戴上自己胸前掛著的老花鏡,仔細的辨認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婦人是誰,當年跟著雲菲去孫家的人是她一一挑選的,只看一眼,她就認出來了,「唐大生家的!傅容!」
唐老太太沒想到莫夫人真的還記得她,還那麼快就認出她,而且還記得她的名字,傅容這個名字她有多久沒聽到了?久到她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都有些陌生了,眼裡瞬間蓄滿了淚意,「是我,夫人,是我!」
看到她眼裡的淚意,莫老太太終於也忍不住了,眼眶跟著紅了,嘴唇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來話,嘴裡連說了幾個好字,「好好好!」
「宇雷把那道香菇釀蛋帶回去,還非要讓我嘗嘗,我一看那賣相,心裡就驚了,再嘗到那味道,心裡更加篤定這是從莫家出去的手藝,只有莫家才會把蔥花放進蛋液里一起蒸,其他的都是最後釀蛋好了再撒蔥花,但因為我不愛吃生的蔥花,莫家的廚師便把這蔥花放在蛋液里一起蒸熟了,時間一長,莫家所有的廚師都知道這點了,傅容,來來來,快來坐,我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此生還有這樣的機會能跟你坐在這兒聊天,我還記得當年你第一次進莫家的樣子!」
當年唐大生帶著她投奔莫家的時候,她多怯弱啊,沒見過世面,即便是唐大生提前跟她說了莫家的人都是很好相與的,她還是慫的很,眼睛都不敢抬起來亂瞄一下,生怕一個不注意,壞了謀生的路子,好在莫夫人看出了她的緊張,讓人帶她下去先吃飯,好好休息下,第二天才帶著她去見了雲菲小姐,莫家上下,都和和氣氣的,賞罰分明,甚至能讓她忘卻外面的小動盪,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讓夫人見笑了!」唐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
莫老太太伸手要拉她的手,唐老太太看了看自己布滿繭子的手,「我的手粗糙。」
莫老太太堅持要牽她的手,「粗糙又怎樣,這是我見過最美的一雙手!」
唐老太太聽了她的話,心裡暖暖的,終於還是把手遞給她,莫老太太緊緊的握住,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我心裡有很多感激的話想跟你說,你是我們莫家的貴人,30年前的那場動亂讓我骨肉分離,我一直想著要去地府里才能跟雲菲見面,沒想到你的一個善舉,讓雲菲的血脈存活於世,我真的要感激你!謝謝你,傅容!」
唐老太太要開口說話,莫老太太搖搖頭,示意她自己還要說:「這些年你一定很不容易,剛剛你說手粗糙,若是這手不粗糙,怎麼能養活那麼多人,國內的情況我們不是不知道,這個孩子肯定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我還要說聲謝謝,謝謝你讓他存活下來,還長大成人,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