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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邊的過來報朱婆子不見了,她才慌張起來。
而清香院這邊,宋冉已經得了紅珠的消息準備去前院了,她復又照了照鏡子,鏡子中端是一個清麗的美人,銀紅色的衣裳與髮髻上的紅寶石首飾襯得她皮膚愈發白皙。
她又用口脂塗在手上,敷在眼皮處與眼下的眼瞼與臥蠶處,淺淺的塗上一圈,襯得一雙眼睛稍稍大了些,又因著顏色的裝點,眼角眉梢處具是風情。
「走吧。」
到了前院,小鄧子他們已經到了,兩撥人在前院門口匯合,宋冉給了黃絹一個眼神,後者解下荷包遞給那守門的小廝,「麻煩這位哥哥去通傳一聲,就說宋格格有事求見。」
過了一會那小廝去而復返,「爺請格格過去。」
宋冉看了五花大綁的朱婆子一眼,道,「拖進去。」
正院裡,齊嬤嬤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可是給福晉捅了個大簍子!左思右想之下,她還是來到了內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前院,胤禛聽完此事,臉上黑沉如水,他讓人把那朱婆子嘴裡的塞的布拿開,「你說說吧。」
「奴婢,奴婢冤枉啊!」朱婆子跪在地上,面無人色,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冤枉啊!」一定不能說,若是這件事辦砸了牽連到正院,齊嬤嬤還不活剝了她?
「冤枉?」胤禛可不信冉冉會沒事找事,「你不說是吧,蘇培盛,去查,看看這幾日這朱婆子都與誰接觸過,只要提供消息的全部賞銀子。」
朱婆子聽罷把頭深深埋在地上,她知道,她完了。
「把這朱婆子帶下去,嚴加拷打。」
胤禛拉著宋冉的手進了內室,「坐下歇歇,爺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兩人在炕榻上坐下,宋冉把頭輕輕靠在爺身上,眼裡帶著淚水,「爺,妾身,妾身不想承受母女分別之苦,妾身一想到就心裡難受。」
胤禛見她落下淚來,用手指肚輕輕拂去,心裡更是恨極了朱婆子,「你放心,咱們府里不搞宮裡那一套,誰生的孩子誰養著,爺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宋冉紅著眼睛看向他,「謝謝爺。」她這次情緒流露一半真一半假,古往今來為什麼白蓮花那麼吃香?偶爾裝一裝給自己謀點福利還是很不錯。
沒看到爺現下心疼的不行,看著她的眼神都要溢出水來?
還沒等蘇培盛查出一個結果來,這邊榮音就帶著齊嬤嬤過來了,一見到胤禛兩人就自顧自跪下來,「爺,妾身有罪。」
「哦?」胤禛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這件事還與正院有著牽扯?
「這件事是妾身身邊的齊嬤嬤傳出去的,妾身並不知情也並無此意,但妾身也難辭其咎,是妾身管教不嚴,致使府里出現了這樣的事,妾身這個福晉當的失職。」榮音又看向宋冉,「這件事情是委屈宋妹妹了,我在這裡給宋妹妹道聲抱歉,事後定會補償宋妹妹的。」
榮音這一舉動不得不讓人說一聲大氣,能屈能伸,說跪就跪,說道歉就道歉,還道要給她補償,把姿態放的極低。
宋冉對於她說的齊嬤嬤自作主張,其實是相信的,畢竟以福晉的性子,確實沒理由散布這樣的消息只為膈應她,只是不知爺會不會相信。
她側頭看向爺,見他面上表情未變,她又朝一旁移了移,福晉現下就跪在她與爺中間,她坐在這裡太失禮了。
又聽福晉繼續說道,「妾身年紀輕,以後總歸會有自己的孩子,一來妾身沒有必要抱養宋妹妹的孩子,二來妾身若是真有此意,也沒必要提前把這件事傳出去,這於妾身而言並無半分好處。」
這話說完,胤禛臉上的表情鬆了松,他讓榮音起來,「事實如何爺已經讓人去查了,你且坐在一旁等等。」
宋冉起身去把榮音扶起來,卻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去看,卻見是蘇培盛回來了。
也不知蘇培盛與爺說了什麼,爺聽罷後變下令把朱婆子餵了啞藥,扔在京郊的莊子上去了,「讓她沒日沒夜的做活,別讓她閒著了。」
宋冉聽罷卻覺得心中暢快,也不怪她如此,三個孩子是她的底線,這朱婆子既要與齊嬤嬤同流合污算計她,就別怪自己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榮音自朱婆子被灌了藥後心裡就有些墜墜,她看了垂著頭跪在地上的齊嬤嬤一眼,也不知爺,會如何處置她?算起來朱婆子只是幫凶,齊嬤嬤才是主謀。
「爺……」她想為齊嬤嬤求情,畢竟是她的奶嬤嬤,她不能用眼睜睜看著她出事,但剛一開口爺就叫停了她。
「先說一說府里孩子的撫養問題,爺少時受的苦楚不想讓孩子們在經受一遍,是以沒有特殊情況,便都由著各自的生母撫養。還有,齊嬤嬤是你的人,賣身契在你手上,怎麼處置我這裡不沾手,只一點,莫要再讓她在府里出現了。」
聽了爺的話,榮音很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齊嬤嬤保住了命與嗓子,嬤嬤年紀也大了,就讓她去她的陪嫁莊子上養老吧。而且她早猜到了爺的意思,爺現下是不會同意她抱養孩子的,她也與齊嬤嬤說了,可嬤嬤還是一意孤行,她說她想膈應宋氏,現下好了,捅了簍子還得她給她擦屁股。
「多謝爺。」她真心實意的給爺道謝。
胤禛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他如此做一來是福晉確實未沾手此事,二來也是看福晉認錯態度好給她一個面子。除此之外,若是罰的太重,福晉這個火不會撒到他身上,但冉冉還得受她管束,鬧得太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