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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是,兩歲的鐘雲在媽媽懷裡笑得見牙不見眼,從降生起就飽受全家人寵愛和歡喜。七歲的葉羨雲總是抿著唇做家務,被鄰居遠遠地攝影一張乖小孩的照片。
還用做DNA鑑定嗎?
幾個人沉默來回看著幾張照片,連卓飲都忍不住眨了眨眼,把淚水憋回去。
不僅是鍾侓念念不忘,WN也從來沒有忘記。每次獲獎、每次採訪,都有見縫插針地提起,可命運弄人,葉羨雲忙於學習、兼職,賺生活費、還助學貸款,他不打遊戲,他的時間被占滿,他此前從不認識一個叫Abandon的選手。
不,或許WN奪冠那一年,短暫在熱搜上碰過面。
或許鍾侓意外死亡時,又一次在沸沸揚揚中聽過。
蘇姨眼看幾個青年淚流滿面,終於在他們的討論中明白了始末,
因為霍喻熾熱的崇拜,她甚至比葉羨雲更加了解Abandon,她知道Abandon已是伶仃一人,已在一年前去世。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悲劇,唯獨葉羨雲還沉浸在和兩歲重逢的震驚中。
蘇姨雙手捂住了臉,人販子真是該死!
她悄悄地走開,準備一些蔬菜沙拉和黑巧甜點。
鍾侓背抵著牆,躲在監控死角,這是一種退縮的表現,他不知該如何告訴葉羨雲,父母雙亡的真相。
葉羨雲捧著宗政暉的手機看圖片,忽然,一些曾經看過的熱搜席捲了腦海,像一波巨浪直接將人衝垮。
「Abandon他……他是不是……」
卓飲和宗政暉看了看鐘侓,對方低著頭,顯然將告知權交給了他們。
卓飲嗓音乾澀道:「隊長一年前意外去世了,他的遺產,指定由失散的哥哥繼承。」
葉羨云:「我可以看看他的照片嗎?」
「可以。」宗政暉伸手滑了下手機,微博置頂仍然是他們奪冠後拍的一張合照。
一個冷酷的……少年,應該說是少年,映入眼帘,他們的眼睛很像,但是鍾侓的視線是冷而堅硬的,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應該會冷冷地皺眉:有什麼好哭的?
哭什麼?
葉羨雲昨天不知道自己哭什麼,只是沒來由的難過,這個難過甚至跟葉家沒有關係。
純粹到濃烈的悲傷終於決堤,摧枯拉朽,像山洪一樣具有了渾濁泥濘的形狀,夾雜著碎石樹木,將他整個人卷在其中,片刻就遍體鱗傷。
這種悲傷是警方停頓的沉默,是蘇姨悄悄的離開,是周圍人不見喜悅的慌張,是他問出口的這句——
「為什麼由哥哥繼承?不是其他親人?」
鍾侓抿著唇,用拳頭捶了下牆。
卓飲打馬虎眼道:「隊長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眼下我們應該先做個血緣鑑定,官方流程多,隊長的DNA我們這邊有存檔,私下採血比對,最快晚上就能出結果。」
兩個隊友嘴巴閉得河蚌似的,他們不是見慣生死的醫生,沒辦法向隊長的親人,宣布父母因尋子車禍死亡的消息。
「不能說嗎?」葉羨雲猛地想起很久沒說話的鐘侓,「你一定知道。」
鍾侓站直身體,平靜道:「這是Abandon的家事,建議還是先驗DNA。」
也許,葉羨雲有更幸運的家庭在等他,不必同悲。
卓飲和宗政暉開車來的,正好可以四個人一起出行。
蘇姨端著蓮子湯出來,道:「你們各個情緒波動厲害,不要開車,家裡採血,讓老劉送檢。」
鍾侓想起家裡那個豪華醫療箱,裡面確實有採血管。
霍家主業醫療,下屬就有鑑定機構,或者沒有這項業務,但能DNA擴增循環分析,每個實驗室必不可缺。
鍾侓希望結果出來前,能一直陪著葉羨雲,這也是陸自明的囑託。
便應允道:「可以。」
蘇姨用酒精消毒雙手,幫葉羨雲采了兩管血:「老劉,你儘快送到所有能鑑定的部門,多出幾份報告,再加一下卓先生微信,拿Abandon的備份。」
宗政暉露出沒見過世面的神情,不愧是豪門霍家的煮飯阿姨,以前進修過護士吧?
「在家裡等就行,先吃點東西。」蘇姨忙前忙後,在她眼裡,這一群都是半大小子,跟霍喻一樣,扛這樣的事不容易,還是得叫家長回來。
蘇姨偷偷給秘書打電話:「霍總要是沒事,早點下班回家,還有陸副總,也早點。」
食物能沖淡疲憊和悲傷,但對於葉羨雲效果不佳。
鍾侓對蘇姨說了兩句話,蘇姨便帶他們進了霍喻的遊戲室:「不如來看看Abandon的比賽錄像帶?霍喻都收集全了,他是棄神的終極粉絲,哪一場都有。」
遊戲室影音牆打開,巨幕效果極好。
鍾侓拿著遙控器,往下一拉,看見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比賽合集,深刻理解了一個詞,「紙上談兵」。
霍喻天天看錄像帶學習,實操不行只能被按在地上胖揍。
大屏幕顯示WN四人進隊後的第一場正式比賽。
四個人容貌青澀,但配合嫻熟。
葉羨雲專注看右下角的選手錄像,另外三個職業選手則下意識進入復盤狀態。
比賽中程,宗政暉被狙擊槍擊倒,卓飲去救他,雙雙中了埋伏倒地。
鍾侓冷笑:「WN早期葫蘆娃救爺拍攝花絮一。」
卓飲&宗政暉:「……」
來了來了,他們究竟為什麼要跟隊長坐在一起看早期比賽視頻,不是每個人都像棄神一樣出道就是魔王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