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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項明章問:「楚小姐放假了?」
楚太太說:「叫她識繪就好了,是放假了。」
項明章夾了一個蒸餃,說:「暑假有沒有實習計劃?可以考慮去公司。」
楚識繪抬起頭:「可以嗎?」
「你是亦思的股東,當然可以,崗位挑選也有很大的自由。」項明章道,「不過真正想得到鍛鍊的話,還是找人帶一帶。」
楚識繪說:「我想鍛鍊自己。」
項明章看向楚識琛:「你覺得秦溪怎麼樣?」
秦總監在重慶分公司帶的團隊大部分是女職員,業績輝煌,號稱山城娘子軍,這次過來人手不太充足,尤其缺少什麼都乾的小基層。
楚識琛說:「秦總監願意的話,當然好。」
項明章道:「可以試試,有其兄必有其妹,應該不會錯的。」
這下連楚識繪也開心了。
楚識琛咽下一口熱湯,神思微動。
吃完早餐,楚識琛把項明章帶進一樓的會客室。楚喆去世後,門庭冷落,這一間會客室少有人來,吊燈壞了一盞遲遲未修。
從亦思搬回來的雕像擺在柜子里,項明章負手欣賞,似乎蠻喜歡。
楚識琛關上門,盯著那道高大背影,說:「巧克力很好吃,尤其是圓球的那種,特別甜。」
項明章不假思索:「不是心形的最甜?」
剛說完,項明章倏地回過頭,楚識琛在故意試探他。
「提到小妹實習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會這麼巧。」楚識琛說,「昨天中午筆記本放在你的辦公室,你看過裡面的便簽。」
項明章敢作敢當:「對,我看過。」
楚識琛恍然領悟:「那你一定知道昨晚錢樺的餐廳開業。」
怪不得叫他去公寓改計劃書,項明章根本就知道他在附近,早就算好了時間。
還要他留下完成,是怕開業派對沒結束,他出了門又去找錢樺「鬼混」?
項明章被拆穿,卻不慚愧,反正扣住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登堂入室飽餐一頓,楚識琛要發脾氣他願意受著。
不料,楚識琛只是冷下了臉,從包里拿出所有資料,說:「我找錢樺是為了這些。」
項明章問:「這是什麼?」
楚識琛說:「我在查遊艇爆炸的真正原因。」
項明章一愣:「遊艇爆炸?」
整件事故早已蓋棺定論,楚識琛說:「我覺得有可能不是一場意外。」
他把目前獲取的信息告訴了項明章,那支解散的樂隊,假冒的貝斯手張徹,服務生張凱,幾處不尋常的地方索性都坦白了。
項明章翻看一遍:「你一直在偷偷調查?」
「是。」楚識琛說,「錢樺幫了我不少,我幾次找他都是為了這件事。」
項明章沉吟:「為什麼突然告訴我?」
楚識琛自下而上地挑起目光,審視得淋漓盡致:「這下你放心了吧。」
項明章反問:「我為什麼要不放心?」
楚識琛拾掇散亂的資料:「那我見什麼人,辦什麼事,希望你不要再干預我。」
項明章沉下臉色:「在黑窗酒吧想走就任由我拉著,現在不需要了,就成了干預?」
「那晚不跟你走也不會發生什麼。」楚識琛仰起臉,「我做事心裡有數,唯一一次丟了分寸就是跟你。」
項明章一下子啞口無言,從進門到現在不超過十分鐘,楚識琛對他拆穿、解釋、警告,一整套邏輯有理有據,一張一弛端著君子態度。
項明章被「唯一」取悅,看楚識琛眼下泛青,他承認心軟了,放下身段問:「生氣了?」
楚識琛搖頭,計劃書改得太用心,一頓早餐哄得全家人高興,項明章管教他的手段何嘗不是投他所好。
他沒那麼不識好歹,說:「這些事不要告訴我家裡人。」
「我明白。」項明章看了眼時間,「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覺。」
裝了十瓶蜂蜜,楚識琛送項明章出門,汽車駛遠,他舒了一口氣。
遊艇派對有項樾的人參加,假如另有真相,告訴項明章既是證明楚家的清白,也算是一個交代。
他要繼續找過去的線索,儘早解釋清楚免得項明章每次誤會。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願意被項明章誤會?
江岸大道的十字路口,項明章拐彎換了方向。
半小時後,汽車剎停在雲窖酒吧的門前。
非營業時間,酒吧里一個顧客也沒有,項明章兀自推門進去。
沒多久,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樓上下來,高大結實,神情有些匪氣,看站姿當過兵,是雲窖的老闆許遼。
「項先生。」
項明章轉過身:「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一陣子許遼在美國,兩天前剛回來,他道:「周四。」
項明章說:「倒夠了時差,幫我查點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雲窖是項明章帶楚識琛去過的那個酒吧,喝多了寫君子協議那章。
第40章
許遼繞進吧檯,調了兩杯青檸水,問:「查什麼?」
項明章想了想:「一支地下搖滾樂隊。」
許遼說:「怎麼會跟樂隊扯上關係?」
「別管那麼多。」項明章端起杯子,「叫無置樂隊,貌似已經解散了,查一下那些人都在哪,尤其是一個叫張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