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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遼握起刀叉,邊吃邊道:「那塊墓園的價格在寧波當地數一數二,說明姚家的經濟條件不錯,我照著這個思路排查,然後鎖定了目標。」
項明章翻看很仔細,這戶姚家人的祖籍就在寧波,三代富庶,估計祖上有些家底。
實施改革開放的政策後,姚家順應時代潮流,創辦了一家貿易公司,生意經營得不錯,後來舉家移居到了杭州。
姚家公司的創辦人,叫姚徵 ,是一位女士,年逾七十歲。
這些年一直是姚徵出資為沈作潤的墓進行搬遷和打理,每年清明節,她會專程回寧波祭拜。
項明章問:「姚家和沈家是親戚?」
許遼說:「沒查到關聯,親戚的可能性不大,也許是故交好友。」
經逢戰亂年代,多少人連至親都無法顧及,能堅持大幾十年為一個外人綿延身後事,雙方的情誼一定相當深刻。
項明章翻過一頁,是一間寺廟的資料,他有些奇怪:「這是什麼?」
許遼也不確定有沒有用,說:「連帶查到的,這是寧波本地一間寺廟,本來名不見經傳,姚女士捐了一大筆錢幫忙翻修,每年清明節除了祭拜沈作潤,還會去廟裡上香。」
項明章道:「姚女士信佛?」
時間緊張,許遼只在寺廟匆匆打聽了幾句,說:「她給一位已故的僧人供奉了牌位,主要是祭拜那個人。」
項明章盯著那位僧人的信息,法號「忘求」,1969年就去世了。
年代久遠,找不到更多的內容,項明章推算了一下時間,這位僧人和沈作潤相差幾歲,曾經生活在同一個時代。
或許二人認識?
項明章回公寓換好衣服,不知不覺穿了一身嚴肅的黑色,表櫃拉開,擺著十幾塊不菲的名表,那隻素淨的銀色懷表安放在中心一格。
「卍」字紋,佛教。
項明章心頭一震,那位僧人會不會跟懷表有關?
本來斷掉的線索能否和這些信息串聯起來?
楚識琛說過,受信佛的長輩影響……難道就是這位法號「忘求」的僧人?
項明章立即否認了,他大概昏了頭,「忘求」1969年離世,楚識琛現在不過二十七八歲,兩個人絕不可能產生交集。
波曼嘉公寓樓下,許遼的越野停在路邊,等項明章出來上了車,他發動引擎問:「項先生,去公司?」
項明章當機立斷道:「去老項樾。」
姚家開的是貿易公司,也算有頭有臉,如果貿然用私人名義去聯絡,恐怕會引起對方的防備。老項樾做貿易起家,生意覆蓋國內外,要搭上線就容易多了。
無論如何,沈作潤的墓已經找到了,只要聯繫到姚家人,尤其是姚徵,一定能了解一些沈家的事情。
到了老項樾的總部,項明章下車前說:「查到的這些東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許遼幫項明章辦過很多事,唯獨這次不清不楚,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查一個上世紀的銀行家,但他不會多話,說:「明白。」
項明章放心道:「白蘭地不錯,改天再謝你。」
下了車,項明章掏出手機,給楚識琛發了條微信。
總裁秘書室,楚識琛讀完消息,在系統內發布臨時通知,上午的會議推遲到下午三點。
午後,項明章及時趕回來開會,在闌心面談的時候胡秀山默認了,二次交流會提前舉行,項目組也要儘早著手準備。
楚識琛雖然負責商務工作,但開會依舊坐在秘書的位置,項明章在他身旁,說話很方便:「上午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什麼特別的。」楚識琛道,「劍蘭新開了一簇花算不算?」
項明章用杯子擋住笑意,喝了口水:「算,秘書室發生的都算。」
最近大大小小的會議爆發,大家都不那麼講究了,姿態放鬆,楚識琛左手撐著太陽穴,右手指間把玩著一支筆。
會議中途,項目經理正在講話,彭昕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按照規定一般情況不允許接打電話,但彭昕想都沒想,立刻跑出會議室接聽。
眾人面面相覷,猜到不是普通來電,項明章說:「暫停一會兒吧。」
三五分鐘後,彭昕奔回來,興奮地說:「項先生,楚秘書,剛才胡秀山的秘書聯繫我,要進一步談談咱們的計劃。」
大家聽見這個消息為之一振,楚識琛淡然地點了點頭,對方回復的速度比他預計得更快,資金問題果然是項目的命門。
項明章說:「識琛,你繼續負責。」
楚識琛不由自主地側一下臉,然後接過話題:「既然有了回復,接下來我們要把詳盡的分析內容做出來。」
商務組成員紛紛點頭,主管說:「我們一直在準備。」
楚識琛道:「給胡秀山過了目,就可以跳出信息層面,安排官方和銀行進行實際交互了。項樾處在槓桿的中心,一定要兼顧過程的效率和最終的效果。」
彭昕說:「關於需求的問題……」
「放心,對方明白。」楚識琛胸有成竹,「彭總監,你保持和胡秀山秘書的聯繫,我想會有收穫的。」
項明章在心中計較,這個項目起步至今,遭遇意外打擊,從起死回生到現在柳暗花明,每一步都離不開楚識琛的作為。
跟著全盤計劃一起展露的,是楚識琛強韌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