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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微信,楚識琛向他發起一筆轉帳。
項明章端起蜂蜜水灌下一大口,蜂蜜仿佛沒化開,變成麥芽糖積澱在喉間,叫他悶住了一口氣。
別墅二樓的臥房裡,楚識琛剛洗完澡,坐在床尾凳上拿出那身衣服。
一共三件,襯衫西褲加一件外套,薄呢料子,應該是訂做的一身秋裝,楚識琛拎高一看,正合他的尺寸。
可是項明章怎麼會拿捏得這麼准?僅憑目測,未免太火眼金睛,難道那一晚手掌在他的身體上輾轉過,就能量得分毫不差?
楚識琛一凜,他在想什麼下作事。
他把衣服匆匆塞回盒子,蓋好,不計形象地從床尾爬到了床頭,轉眼又瞥見床頭柜上的巧克力。
絲質布包裝著,鼓鼓囊囊的,楚識琛抽開繩結一倒,五顏六色正好十顆,十種口味。
他剝開一顆吃下,苦得要了半條命,趕緊換一顆,巧克力裡面夾著杏仁,味道很香。
楚識琛不知道項明章會不會收款,那身衣裳算得清,這包巧克力又該怎麼算?
他在心裡開銀行,只有項明章這一個客戶,存了幾筆,取了幾筆,誰又欠了誰,到頭來爛帳難消。
剝下的巧克力紙落在床邊,香甜味蓋過了迦南香,楚識琛伏在枕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後花園盛開了一叢綠薔薇。
楚識琛想到什麼,拜託唐姨幫他訂了一隻花籃。
每逢下過雨,天一冷,公司的茶水間就跟通脹時期的銀行大廳似的,買金券的,貸頭寸的,兌支票的,一早上沒個消停。
楚識琛來了三趟終於泡好一杯咖啡,送到總裁辦公室,項明章剛到,襯衫外面穿著件長風衣,沒系領帶,鼻樑上架著那一副銀邊眼鏡。
咖啡微燙,項明章等不及,一飲而盡。秦總監負責的項目進入方案交付階段,研發中心做了產品藍圖和場景搭建,他要過去看一下最終效果。
楚識琛惦記著計劃書,但只能等,他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又找了些文旅部門近期的新聞資料。
一上午過去,項明章午休才回來,進辦公室沒來得及坐下,楚識琛敲開了門。
手裡拿著筆記本,目的明顯,項明章暗道楚少爺真會心疼人,生怕他休息超過五分鐘,說:「進來吧。」
楚識琛把紙筆放在茶几上,問:「你吃午餐了麼?」
看來良心未泯,項明章說:「沒有,馬上餓死。」
「……」楚識琛過意不去,「先別死,我去餐廳拿回來一起吃。」
項明章怕辦公室留下味道,開了換風系統,他到沙發上坐下,茶几上的筆記本對著出風口,封皮用久了有些翹,被吹得輕輕彈動。
五次三番後,封皮吹翻,扉頁間滑出了一張紙。
項明章拾起來,是公司發的日程便簽,楚識琛寫的簡體字,為首第一條筆跡異常遒勁,表現出十足的決心。
就倆字——戒酒。
項明章忍俊不禁,不難猜到是哪一天之後寫的。
第二條,小妹暑期實習,留意公司崗位。
第三條,心形巧克力最甜。
就三行字,項明章意猶未盡,翻到背面,臉色驟然冷下來,紙上寫著:周五晚上,錢樺餐廳開業派對。
周五,不就是今天?
這才過去多久,這種狐朋狗友除了造成精神污染還有什麼用處?就那麼割捨不下?
十分鐘後,楚識琛帶了兩份便當回來,不料項明章坐在辦公桌後一副有事要忙的樣子。
楚識琛問:「項先生,在哪吃?」
項明章頭都不抬,說:「分公司有一場視頻會議,你先出去吧。」
楚識琛說不清哪裡異樣,放下便當,拿起筆記本:「好,你先忙。」
整個下午,秘書室的內線電話沒響過,關助理倒是來來回回進出了幾次,楚識琛不明所以,感覺他被項明章晾在了一邊。
難道計劃書做得太差了?
到了下班時間,楚識琛不再等了,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上周在黑窗酒吧臨陣脫逃,錢樺估計是生了氣,這段時間打電話不聽,發消息不回。
昨晚把項明章送到公寓,楚識琛讓司機繞到隔壁街,發現錢樺投資的餐廳試營業結束,今晚舉行開業派對。
楚識琛打車過去,遠遠望見街上的巨屏換成了餐廳的宣傳片。
餐廳門口鋪著長毯,貌似邀請了幾位明星助陣,楚識琛訂的花籃已經送來了,擺在門邊的最佳位置。
門口迎來送往,錢樺穿著一身暗綠色高定西裝,綴著金紐扣,奢華中透出一些不著調的時尚感。
楚識琛避開人潮走來,叫道:「錢樺。」
「你來幹什麼?」錢樺高貴冷艷。
花籃位置的遠近取決於賓客的親疏,楚識琛猜對方沒那麼氣了,他主動求和:「來祝賀你開業大吉。」
錢樺冷哼一聲,扭頭走了,楚識琛不急不躁地跟上去,長腿三兩步便追上,仗著個子高,搭上錢樺的肩膀輕鬆把人控制住。
這是一截裝飾走廊,直通辦公室,沒有閒雜人等經過,楚識琛問:「你還在生氣?」
錢樺掙脫:「我不該生氣?我怎麼對你,你怎麼對我?我捨身帶你進男人窩,你居然把我一個直男扔在gay吧跑了。」
楚識琛態度良好:「那天是我欠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