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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識琛說:「大庭廣眾,不會的。」
項明章道:「來個人撞你一下,捅你一刀跑走了,你怎麼辦?」
楚識琛沒打電話,以為項明章會驚喜,好像弄巧成拙了,他不確定地問:「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忍得辛苦?」
項明章感覺心頭被揪了一下,寒風吹醒了剛才的緊張,他捉住楚識琛的一隻手腕,低嘆著認栽:「你可真會拿捏我。」
兩個人相貌出眾,杵在車水馬龍的街邊仿若對峙,經過的行人頻頻回頭,楚識琛臉皮薄,卻不願掙開,說:「我太想你了。」
項明章驀地心軟,但得寸進尺是本能:「有多想?」
楚識琛見面就挨訓,憋著不甘:「你最好先說點我愛聽的。」
「比如呢,我也想你?」項明章一句句道,「因為看不見你,懶得去公司。在老項樾發言中途回你信息,被董事皺眉頭。怕你被人指摘有我撐腰,我忍著不上十二樓,巴不得亦思有點事情,你來找我,可你會不會太能幹了?在辦公室撲空怎麼不打給我,我當然會掉頭回來。剛才看見你,又高興又擔心,算什麼,是不是想你想得快瘋了?」
楚識琛耳鬢髮熱,手腕被攥得血脈不暢,他一邊克制一邊坦露:「我今晚不想回家。」
項明章拽得楚識琛踉蹌一步,手牽手上台階,街邊的巨屏閃爍著粉紅色桃心,他道:「情人節找上門,你哪也別想去了。」
第92章
到公寓四十層,門一關,項明章把楚識琛抱上玄關的裝飾櫃,擺著的香水和鑰匙盤全部掃落,叮鈴咣當地滾了一地。
楚識琛的包也掉在地上,他騰出手,環住項明章傾軋下來的肩膀。
兩個人淺淺地接吻,輕觸即分,項明章抵著楚識琛的額心,問:「楚總監,在新部門適應麼?」
背後貼著堅硬的牆壁,楚識琛卻身心發軟,說:「不適應。」
「別假裝弱勢。」項明章道,「從民國來二十一世紀都能適應得如魚得水,換個部門算得了什麼。」
楚識琛被戳穿,問:「那你呢,換了新秘書適應嗎?」
項明章道:「不適應。」
「你也別裝。」楚識琛撫摸項明章腦後的短髮,「聽說你對新秘書很包容,為什麼那時候對我挑剔?」
項明章反唇相譏:「少污衊我,挑剔你什麼了?你剛當上秘書跟我去南京出差,辦錯事都沒罵你一句。」
楚識琛辦壞的事情屈指可數,那一件的確不冤枉,他誤以為項明章會和逢場作戲的女賓一夜縱情,才搞了烏龍。
他滯後地假設:「要是那晚遇見的不是女賓,是男賓。」
項明章道:「所以呢?」
楚識琛說:「你會不會真的放縱一次?」
項明章猛地用力:「那我深夜叫你去房間,就不是送文件那麼簡單了。」
楚識琛渾身一輕,視野中萬物顛倒了瞬息,等回過神,項明章將他頭朝下地扛在肩上,仿佛被劫掠的俘虜。
從玄關走到臥室,楚識琛被摔在大床上,床墊柔軟,他不痛,但彈動間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項明章居高臨下地立在床畔,伸手脫下楚識琛的鞋子,拾起散亂的一角衣擺,拽著,輕鬆剝落楚識琛的大衣。
在街邊灌了滿腹寒風,楚識琛此刻又沁出薄汗,說:「還沒洗澡。」
項明章順著他,但也像命令他:「衣服脫了,我們一起去洗。」
落地窗環繞大半房間,單層的紗簾遮擋不住窗外的絢爛燈火,楚識琛猶豫地解開紐扣,只脫下了西裝外套。
項明章按了按床頭的控制屏,浴缸開始自動蓄水升溫,他嫌楚識琛動作太慢,問:「這身衣服是楚太太給你買的?」
楚識琛說:「不是,裁縫店定做的。」
項明章想,那弄壞了也不算糟蹋心意,他把楚識琛抱起來,進浴室踹上門,隨後透出撕扯的細碎聲響。
扣子崩落,領帶夾墜地,楚識琛含怒警告:「你不要胡來。」
「再賠你新的。」項明章動作強勢,嘴上哄著,「你那麼矜持,主動找上門,主動要求留下,還吃醋,你覺得我有什麼修為能忍得住慢條斯理嗎?」
兩個人洗了很久,返回臥室,楚識琛去窗邊把窗簾拉好,轉身看見項明章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檯燈昏黃,項明章的肌肉線條成了陰影,他嫻熟地拆包裝,一邊眼睛帶鉤地凝視著窗邊。
楚識琛產生錯覺,好像項明章是一位與他有私的長官,對他發出曖昧的指令,並且叫著他隱秘的小字。
「清商,趴到床上去。」
高空之外樓宇恢弘,無盡璀璨,那張巨大的屏幕縮小成一塊光斑,粉紅色的,孜孜不倦地閃爍了兩個鐘頭。
項明章最後才溫柔一些,起身披上睡袍,去倒了一杯水端來,楚識琛躺著灌下半杯,白水沿著腮邊流淌,把枕頭弄得和床單一樣潮濕。
解了渴,楚識琛捂著脹酸的腹部,覺出飢餓,工作一天他們都沒吃晚飯。
項明章去翻找手機,讓公寓的餐廳弄點吃的。楚識琛裹上睡袍下床,裡面沒穿,將腰帶綁得很緊。
他慢吞吞地走到客廳,剛注意到茶几上鋪散著一堆文件,項明章常用的平板電腦夾雜其中,貼著四五張便簽紙。
新秘書突然走馬上任,業務生疏是難免的,況且項明章習慣了楚識琛「輔助大於聽命」的模式,感覺一下子什麼都要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