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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舒服的就是球鞋了,楚識琛朝項明章走過去:「我是不是遲到了?」
項明章目光灼灼,楚識琛每天在他眼前晃,肩平臂展,腰細腿長,包裹嚴密或是不遮寸縷,這副無可挑剔的身段他都欣賞過了。
但頭一回見楚識琛這樣打扮,少了些規矩,平添幾分青春。
項明章說:「不遲,走吧。」
他們隨著人潮入園,一路有指向標通往音樂節會場,還沒開始,演出人員安排在景區內的休閒中心候場。
整個霖湖景區是佰易的產業,項明章給段昊打過招呼,到了休閒中心,有工作人員帶他們去星宇的休息室。
敲開門,楚識琛率先露面。
星宇「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剛化過妝,戴著項鍊耳環,頸側爬著一條蜥蜴刺青,頭髮是淺灰色,藍色美瞳,因為吃驚大大地瞪著眼。
項明章心想,什麼哈士奇。
門碰上,星宇回了神:「楚、楚哥……你怎麼會來這兒?」
楚識琛翻過聊天記錄,「他」對星宇的態度稱得上殷勤,既然要談事情,和氣一點才好說話,他應道:「我來找你,好久不見。」
星宇跌回沙發,依舊瞪著眼睛:「你不是失憶了麼?」
楚識琛說:「沒錯,我確實失憶了。」
星宇仰靠住墊子,好像一瞬間放鬆下來,說:「那你找我幹什麼?你記得我是誰啊?我跟你沒什麼關係,就算有也兩清了。」
楚識琛微微蹙眉,問:「你們樂隊為什麼解散了?」
「不想在一塊了唄,結婚還能離呢,樂隊還能維持一輩子啊。」星宇說,「你找我也沒用,我跟別人沒聯繫,他們去哪混我也不知道,大家相忘於江湖了。」
楚識琛不過問了一句,對方急於撇清的反應有些過度。
這時項明章說:「遊艇派對的演出費上百萬,你們身價還挺高,解散了不覺得可惜?」
「什麼意思?」 星宇沖楚識琛說,「上百萬是你自願給的,你說欣賞我們的表演,現在失憶不記得了,後悔啦?我不負責!」
楚識琛被他吵得頭疼,說:「我沒別的意思,我當初確實欣賞你們,除了你,還有那個貝斯手,張徹,你知道他去哪發展了嗎?」
星宇答非所問:「演出費你要不回去,就算你告我,法律規定特殊含義的數字算贈予,不支持追回!」
項明章只知道上百萬,問:「什麼特殊數字?」
星宇說:「1314520!」
項明章沒想到是這麼個七位數。
只有楚識琛不明所以,因此一點不含糊:「演出費這麼高,你們卻作假騙我,協議上寫的是張徹,派對當晚另有其人,我可以告你們違約。」
星宇剛二十出頭,有些慌了:「楚識琛,你翻臉不認帳!一百多萬演出費是因為你想睡我!」
楚識琛猝不及防:「什麼?」
星宇說:「張徹還是李徹你在乎嗎?少來了!那一百多萬零頭給他們,大頭是我的,錢我都花了,你去告我吧!」
項明章全都明白了,楚識琛欣賞樂隊是幌子,看上了主唱是真,派對當晚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貝斯手張徹臨時換了人,樂隊等於違約,但楚識琛當時並不在乎。
結果遊艇出事,楚識琛失憶了。
星宇怕楚家反過來追究,於是解散樂隊,拉黑了楚識琛的帳號,他剛才口口聲聲一直在強調演出費,害怕他們是來索賠的。
楚識琛緩過神,說:「那一百多萬我不會要回來,我要知道張徹在哪,假冒的又是誰。」
星宇耍賴道:「我忘了。」
「那就認真想一想。」楚識琛說,「你既然來演出,說明想在這一行幹下去,如果你的違約行為曝光了,以後還會不會有人請你?」
星宇緊張道:「你少仗勢欺人……我不就沒給你睡麼,是你自己喝暈了!」
項明章忍無可忍:「叫主辦方的人過來。」
「……別!」
星宇沒辦法了,終於承認,樂隊本來的貝斯手叫張徹,音樂學院沒畢業,退學跟他們一起駐唱演出,派對前一周,張徹被一輛摩托車撞了,手臂骨折,根本拿不起貝斯。
他們駐唱的酒吧里有個人叫Alan,貝斯彈得不錯,主動提出願意替張徹表演。
楚識琛問:「大名是什麼?」
星宇說:「不知道,我們好多都用藝名,也不在乎來歷,他不要錢,只想上遊艇體驗一次,我們就同意了。」
楚識琛說:「出事後你見過他嗎?」
「沒有。」星宇回答,「當晚大家被送到醫院,我就沒見到他。」
樂隊成員以為Alan遇難了,怕楚家知道他們違約,所以沒人敢告訴警方,這也是樂隊決定的解散的重要原因。
後來張徹的父母找來,把人帶回老家去了,事情逐漸平息,他們沒聽說派對有人喪命,但也再沒見過那個Alan。
楚識琛說:「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星宇回憶道:「皮膚曬得特別黑,深眼窩,肌肉挺結實的,會說英語,不過普通話不太好。」
項明章問:「哪裡口音?」
星宇抓抓頭髮:「聽不出來。」
見完星宇,楚識琛和項明章離開休閒中心,原以為找到一絲線索,沒想到更渺茫了。
一個姓名不知、來歷不詳的人,要去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