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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明章說:「你覺得呢。」
項如緒猜道:「得力助手?好朋友?我知道了,他是你的心腹。」
項明章暗道,楚識琛自己的腹部CT都疑點重重,還當他的心腹。
項如緒看他沒反應,猜不下去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項明章回答:「不是不想說,是我說了不算。」
項如緒冷哼:「持股那麼多,我以為你什麼都說了算呢。」
項明章的迴旋鏢扎到自己身上,倒不覺得痛,他摸出手機,估計楚識琛已經到家,看到婚禮請柬了。
項如綱的面子恐怕不夠大。
項明章另外發送了一條邀請:周末到靜浦,我們一起餵芙蓉鳥。
很快,楚識琛矜持地回了一個字:好。
第60章
回完消息,楚識琛放下手機繼續喝湯。
楚太太坐在餐桌另一邊,收到項家的婚禮請柬她很高興,自從楚識琛做了項明章的秘書,這大半年,兩家的關係又變得親近了。
「明章的態度就是風向標。」楚太太說,「他示好,項家其他人的態度就會更好。」
楚識琛有些顧慮,上次在醫院,項行昭的問話莫名蹊蹺,他擔心見面會生出什麼枝節。
但項家主動邀請,他和項如綱見過幾面也算打過交道,禮數上不好拒絕。尤其項明章額外發了消息給他,他便答應了。
楚太太興致高漲,說:「只有一天準備時間,要弄頭髮,做護理,好緊張的,我穿什麼衣服去啊?」
唐姨說:「你不要打扮得太誇張,人家兒子結婚,蓋過項太太的風頭就不好了。」
「我天生麗質呀。」楚太太勉為其難,「那我簡單一點吧,項太太那個人不好相處,得罪她也沒必要。」
楚識琛對項明章大伯母的印象不深,項家長輩,不算初見寒暄,他說過話的只有項明章的母親。
腦中浮現出白詠緹的輪廓,避世,嫻靜,和項家一眾親屬仿佛兩個世界的人,項行昭的壽宴白詠緹沒有參加,楚識琛問:「白伯母會不會出席婚禮?」
「應該不會。」楚太太道,「正好提醒我了,記住,不要在項家問起明章的父母,特別是他爸爸。」
楚識琛曾經遵守界限,如今更想多了解項明章一點:「他爸爸呢?」
楚太太說:「項明章不到十歲,項瓏就跑了,跟項家切斷了全部聯繫,據說下落不明,反正二十多年再沒回來過。」
楚識琛驚訝地問:「什麼原因?」
「誰知道呢。」楚太太感慨,「老婆兒子都是萬里挑一,結果項瓏居然拋妻棄子。就算沒感情,那庸俗一點,家大業大,人人都卯著勁兒鑽營,他倒是捨得什麼都不要。」
楚太太話糙理不糙,唐姨好奇:「項家沒找過他?」
楚太太說:「項老爺子肯定找過,項家別的人就不好說了,少個人就少一份競爭。」
楚識琛第一次探聽項明章的家事,十分出乎意料,記得陳皮宴上項明章提起過項瓏,語態傷懷,眼底涼薄,其中的感情恐怕不可一言以蔽之。
作為外人,楚識琛無意多猜,他知曉項明章的痛處和逆鱗就夠了。
周日早晨,楚太太精心打扮,一襲設計簡約的禮服裙,嫌單調,戴了一套彩寶首飾提氣色。
楚識繪不喜歡交際,上班又辛苦,在家裡睡大覺。
楚識琛從樓梯下來,穿著一身經典款式的黑西裝,很保守,被楚太太念叨了半路。
日高雲淡,是個好天氣,靜浦的園林剛修剪過,賓客在別墅區的大門下車,一路長毯,步行穿過一片蔥鬱的外園。
主路兩旁擺滿盛著鮮玫瑰的花箱,走到項家大宅的花園正門,楚識琛在迎賓台簽名,奉上一份禮金。
主家回贈一份伴手禮,女士是是官燕和香水,男士是古龍水和雪茄。
賓客如雲,不乏相熟的面孔,楚太太旋著裙角交際去了。
楚識琛獨自穿過花園,迎面走來一個人,是項家管理總務的茜姨。
茜姨專程找他的,說:「楚先生,項先生吩咐我來接您。」
「有勞。」楚識琛問,「項先生在哪?」
茜姨領著他,說:「項先生在樓上,我帶您過去。」
別墅里精心布置過,房間無數,到處都是說說笑笑的親朋好友,楚識琛跟著茜姨上了三樓,一下子清靜了。
茜姨小聲講壞話:「項先生不當回事,早上起晚了。」
原來項明章還在臥房,楚識琛無心登堂入室,但茜姨敲了敲就把門擰開了。
臥室一套四間,項明章剛洗完澡,只換上了襯衫長褲,他拎著沒穿的衣物從衣帽間出來,隨手扔在了床上。
今天是純粹的私人場合,項明章換了稱呼:「識琛,進來。」
厚重的門一關,聽不見別的,只有皮鞋踏過木地板的聲兒,楚識琛怕弄皺西裝,站著,踱到一面擺滿獎盃的柜子前。
這是項明章從小居住的屋子,這些獎盃全部是項明章的戰利品。
有一座純金的獎盃,打造的是項樾通信的標誌,楚識琛問:「這是什麼獎?」
項明章說:「大二創業,老爺子送的禮物。」
獎盃底座比常規的更厚,是一堅實圓台,楚識琛聯想到京戲《黃金台》,結局唱的是一出太子即位,他道:「你爺爺真的很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