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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明章說:「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楚太太和楚小姐走了,你自己不要回家,結束後我派人送你去縵莊。」
楚識琛卻擔心項明章獨自面對項行昭會情緒不穩,說:「我陪你去靜浦大宅吧。」
項明章點點頭:「嗯,也好。」
項環陪項行昭來過虛谷苑,家裡的車任意通行,項明章又跟安保負責人打了聲招呼,半小時後,齊叔抵達,一路放行駛到車庫等候。
派對在凌晨散場,賓主盡歡,相安無事。
李桁搖搖晃晃地走了,其他人相繼離開,場館內一點點空掉,一輛輛汽車駛出虛谷苑的大門。
安保人員對場地檢查、清理、落鎖。
這一天過完了,沒有閒雜人等出現,沒有意外事故發生。
楚識琛和項明章最後離開,一號地下車庫一片空曠,不遠處只剩一輛從靜浦大宅開過來的帕拉梅拉。
齊叔給項明章發了三條消息催促,從駕駛位下來繞到後車廂,提前拉開車門。
楚識琛心不在焉地走著,落後了幾步,他實在想不明白哪裡出了錯。
他們的策略有漏洞?還是誤判了真兇的犯罪動機?
「楚識琛」,股權變更,亂糟糟的派對,人事和情景都對得上,到底為什麼失敗了?
裝著協議的檔案袋被他捏得發皺,封皮上簽名並列,一個「楚識琛」,一個「楚識繪」,猛一看好像一模一樣。
其實是兩個名字。
畢竟任何簽約至少要兩個人。
楚識琛頓時滿腹驚疑,終於明白遺漏了什麼。
去年初春在海上,是「楚識琛」的遊艇,「楚識琛」舉辦的派對,「楚識琛」要賣掉股權,出事喪命的也是「楚識琛」。
所以他們一直認定「楚識琛」是整件事的主角,卻忽略了簽約要甲乙雙方,有兩個當事人。
真兇的目標或許不是「楚識琛」,是簽約的另一方。
楚識琛驟驚,抬頭望向前面的高大身影。
原本受邀參加遊艇派對的另一位當事人……是項明章。
在廣州一起被跟蹤的,也是項明章。
可是,誰會對項明章不利?
幾步之外,項明章走到了齊叔面前,不冷不淡地說:「久等了。」
齊叔稍稍讓開:「項先生上車吧。」
項明章躬身上車,餘光瞥見副駕駛上還有一個人。
他正要扭臉,什麼東西忽然抵在腰後,沒來及反應,一瞬間被強烈的電流襲擊四肢百骸。
齊叔像是伸手扶了一把,將失去知覺的項明章推進車裡,他轉過身,恰好楚識琛快步走來。
「楚先生。」齊叔看了一下楚識琛戴的胸針。
楚識琛腦海紛亂:「我陪項先生一起去。」
齊叔側身讓開,車廂里,項明章閉目昏迷,仰靠著椅背。
楚識琛猝然睜大雙眼,立即探身進去。
這時坐在副駕駛位的人回過頭,帽檐下面孔黝黑,眼窩凹陷,是Alan。
第103章
項明章感覺做了一場夢,身心虛懸,飄忽不定,他慢慢地睜開眼,四周漆黑,僅頭頂上空有一線亮光。
他姿勢怪異地側趴著,稍一動,發現雙臂反捆身後,手腕被繩子綁著。
項明章的第一反應是綁架。
他鎮定回想,派對結束,他和楚識琛準備去靜浦大宅,他先上了車,然後突然被人電擊至昏迷。
那跟著他的楚識琛呢?
項明章繃緊核心挺起上半身,頓時愣住,那一道光束是從舷窗投射進來的,窗外飄蕩著一陣陣浪濤聲。
「楚識琛……」項明章驚得站起來,他分辨出門的位置,衝過去猛地踹上門板,「來人!」
腳步紛雜,大約來了四五個成年人,門打開,為首的男人穿著黑色潛水衣,工裝褲,肌肉鼓脹,下巴比照片中多了一層胡茬。
項明章看著終於浮出水面的Alan,騰升起不詳的預感,他問:「楚識琛在哪?」
Alan用不清晰的普通話說:「項先生還有空擔心朋友。」
項明章敏銳地眯了眯眼睛,他試探道:「這麼說,我才是目標?」
他一直把注意力凝聚在楚識琛身上,認為是楚家的股權問題惹出的麻煩,卻忘了,當初的簽約派對,受邀的另一方是他自己。
莫非是借「楚識琛」的幌子,其實要殺的人是他?
今天一整天嚴防死守,唯獨在項家的那輛車上百密一疏,他剛上車就遇襲,當時身後的人只有齊叔。
所以,要害他的人……
項明章腦海醞釀著風暴,全都懂了,錯愕之餘竟桀驁地扯開嘴角:「原來你什麼都記得,裝這麼久糊塗真是辛苦了!」
Alan沒料到項明章不但不害怕,反而一派張狂,示意旁邊的人動手。
項明章抬腿就是一腳,高聲喝道:「讓做主的人來!」
四五名綁匪變了臉色,一齊衝上去把項明章按住,身體被死死控制,項明章依舊氣勢駭人:「項行昭不露面,他的走狗又在拿什麼架子!」
走廊牆壁投上一片人影,齊叔踱到門口,陰沉地說:「把項先生帶出來。」
綁匪捉著項明章出去,外間是一個小客廳,三面環窗,正對著甲板,海風源源不絕地吹進來。
大海,Alan,遊艇,全都齊了。
項明章被捆綁著仍舊挺拔,質問道:「楚識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