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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燾:「項先生……」
項明章道:「佘主任出了事,接下來住院、休養,還怎麼維持選型工作?技術組長這麼關鍵的位子,更不會白白等著他。」
楚識琛心一沉:「所以會換技術組長?」
項明章說了,打回原形,他道:「一旦換人,項樾前期和佘主任的溝通都白費了,要重頭和新組長建立關係。出了今天的事,總經辦人那副臉色,官方對項樾的態度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
手機響起來,楚識琛走到一邊接聽,三五句後掛斷,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佘主任不追究今天的事故,壞消息如項明章所料,因為身體原因,佘主任主動退出了選型組。
這下技術組長肯定會換人,有可能是下面的組員補位,或者另外空降,確切消息要等官方公布。
孟燾臉色蒼白,不敢再多說什麼,摘下眼鏡抹了一把汗水。
楚識琛說:「孟總監,不管怎樣首輪交流結束了,調整一下,跟銷售部做好交接。」
孟燾定了定心:「做完該做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現在談後果還太早。」項明章說,「回去吧,售前這陣子辛苦,讓你的人休息兩天,今天的事不要跟其他部門嚼舌頭。」
孟燾保證完出去了,辦公室只剩下項明章和楚識琛,折騰一天,太陽落山了,不合時宜的燦爛霞光從落地窗照進來。
項明章將領帶扯開一點,走到酒櫃拿了一瓶威士忌,問:「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楚識琛道:「喝酒可以,但我不在辦公桌上喝。」
項明章輕哂一聲,捏著酒瓶和杯子走到窗邊,他遞給楚識琛一隻威士忌杯,然後將印著白色帆船的酒標向外,說:「這瓶是帆船威士忌,一帆風順的意思。」
楚識琛玩笑:「開始尋求心理安慰了?」
項明章又說:「這一瓶含有更高齡的原酒,更烈,所以順風之中,會經歷一場風暴。」
楚識琛呷了一口,酒杯里彌散著柑橘的風味,渡到舌尖,花草香,咖啡果酸,伴著微辣的酒精充盈了鼻腔和咽喉。
喝完一杯,項明章忽然問:「我是不是決策失誤了?」
楚識琛說:「是過程不夠周密,本來可以避免的。」
項明章道:「現在只能迎接風暴。」
楚識琛緊閉唇齒,舌尖輕舔上顎殘留的酒份,真正的海上風暴他見過,一面巨浪就能吞噬所有。
可他逃過一劫活了下來。
那眼前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楚識琛伸手跟項明章碰了個杯,隨後一飲而盡,說:「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項目丟了,天又沒塌,項樾又不會破產。」
項明章仰頭喝光了酒,笑道:「楚秘書真是大氣。」
現在一動不如一靜,等官方給出態度和指示,再想下一步的對策,必須要穩,千萬不能急中生錯。
到時間下班了,發生這種事情,老闆不走別人誰也不敢亂動,項明章收拾了一下,和楚識琛一起離開。
司機留在醫院,暫時供佘主任的家屬差遣,項明章懶得等別的司機過來,正想問楚識琛怎麼走,一出辦公大樓,項如緒的車在門口停著。
楚識琛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項明章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沒說什麼,項如緒也沒問,發動車子駛出園區,朝反方向拐了彎。
項明章皺眉:「去哪?」
項如緒說:「靜浦大宅,去爺爺那兒啊。」
月末了,要回家裡一起吃頓飯,項明章忙得忘了,並且不肯遷就地說:「我今天沒胃口,不去了,送我回公寓。」
項如緒道:「今晚全家都在,你不能缺席。」
四下沒有旁人,項明章本來就心情欠佳,連裝都懶得裝了:「誰說的不能?姑姑,還是你爸?上次在醫院給他們教訓,是因為隔壁有些叔叔伯伯聽著,身邊有楚秘書看著,我不想鬧得太難堪。」
項如緒說不過他:「那件事過去了,何必再提,今天……」
項明章語氣很輕,儘是狂妄:「今天誰再招惹我,建議看看公司的持股情況,清醒一下是誰說了算。」
項如緒生氣了:「項明章!」
紅燈,急剎車,項明章在椅背上撞了一下:「你這個駕駛水平,我還不如叫出租。」
項如緒無奈道:「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兄弟,大喜的日子能不能收斂一下,忍一忍?」
項明章疑惑:「大喜的日子?」
「我哥沒通知你?」項如緒夾在中間快受不了了,「他和秦小姐後天結婚。」
項如綱本來計劃前一陣子辦,項行昭突然生病,所以推遲到了現在,再等下去新娘身孕明顯,就不方便了。
結婚當天要在靜浦行禮,今晚全家要商量一下流程。
項明章聽完更不想去了。
信號燈變綠,項如緒猛踩油門直奔靜浦的方向,過了片刻,說:「婚禮請柬給楚家也發了一份。」
項明章道:「項如綱的意思?」
「我爸媽的意思。」項如緒說,「別人無所謂,我希望楚秘書能參加。」
上次在醫院病房,項明章差點和項琨吵起來,是楚識琛及時又精準地撫平了項明章的情緒。
項如緒看在眼中,這些年,家裡也好,公司也罷,從沒見過誰能做到如此,他忍不住問:「明章,你跟楚秘書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