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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識琛正要收回手。
冷不丁的,項明章問:「你以前是上面的那個?」
第42章
楚識琛沒聽懂:「什麼上面下面的?」
項明章側過臉去,楚識琛目光澄澈,充滿探究,竟然跟開會時的模樣很相似,仿佛他問的不是體位,而是項目的盈虧平衡點。
項明章道:「床上。」
楚識琛琢磨了足足五秒,懂了,頓時變了臉色,剛才在音樂節上他混在人群中撒歡,已是拋卻了體統,但談論床笫之事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關鍵還有一點,他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問題,更沒考慮過。
舊時沒得了解,難道新時代有這方面的規矩?
楚識琛甚至開始回想那篇「男同必看」的文章,奈何本就一知半解,他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項明章說:「不要裝傻。」
楚識琛一半牴觸,一半疑問:「這很重要麼?」
「我很好奇。」項明章聽星宇的口氣就隱有猜測,再結合那次錢樺的說法,「所以你以前一直在上面?」
楚識琛情不自禁地往天上看了一下,說:「應該是吧。」
項明章道:「辦公室那晚,是你第一次做下面的?」
楚識琛微怔,說:「我不記得了。」
項明章語氣平靜,但一句句窮追不捨:「你不是博聞強記?不記得在上在下,還是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楚識琛道:「光天化日你非要聊這些嗎?」
項明章反問:「怎麼,大白天聊嫌氣氛不夠,你喜歡晚上?」
「我不喜歡。」楚識琛否認,「辦公室那晚我已經忘了。」
項明章聲音一沉:「我不信你忘了。」
楚識琛被步步緊逼,感覺車廂都變得狹促幾分,他回道:「為什麼不能忘,酒後衝動罷了,難道要放在心裡珍藏回味?」
項明章直接轉了話鋒:「不值得回味麼,那晚你也很舒服是不是?」
楚識琛渾身僵硬,那一晚的事情說好當作沒發生過,就算忘不了,彼此心照不宣,他從沒想過會被這樣露骨地翻出來對質。
「不。」楚識琛音低得嗓子都啞了,「一點都不舒服。」
項明章說:「你在撒謊。」
楚識琛認輸了,將腿上的袋子扔到一邊,去開車門:「我說不過你,我下車。」
車門剛推開一條縫隙,項明章傾身過來,一把攥住楚識琛的手腕,嘭!副駕駛的車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楚識琛猝不及防:「你做什麼?!」
話音剛落,項明章鬆開手,轉瞬將楚識琛的雙臂鉗於掌心,那麼緊,T恤下繃緊的肌肉若隱若現,楚識琛的上半身被按在座椅上動彈不得。
兩個人近在咫尺,項明章說:「忘了?那我提醒你,你在桌上亂抓弄掉了鋼筆,讓你膝蓋貼著我的腰,不聽話,亂動撞倒了酒瓶,叮鈴咣當的又把自己嚇著,記起來沒有?」
楚識琛捏爛了桂花糕:「不——」
「不舒服?」項明章說,「明明舒服得滿身汗,手心滑得懷表都握不住,擋著眼睛,好比掩耳盜鈴,要不要我清點一下你弄濕了多少文件?」
一句句追訴,楚識琛的臉色一寸寸蒼白。
項明章這次沒有心軟,反而因為施予折磨感到了一絲快慰,說:「新換的鋼筆我用不慣,新的地毯有異味,報廢的文件我親自聯繫各部門要了新的,簽名就會想起來,窗子關久了聞見味道就會想起來,文件髒了皺了就會想起來,你憑什麼拍拍屁股走人,說忘就忘?」
楚識琛的胸膛劇烈起伏,咬牙說:「我沒忘。」
項明章驀地笑起來:「嘴硬的東西,終於肯承認了?」
「是我嘴硬,還是你反悔?」楚識琛道,「第二天早晨你答應了,一切當沒發生過。」
項明章說:「我這個人一向言而無信,你還沒習慣?」
楚識琛節節敗退,別開臉放棄了負隅頑抗。
「你委屈什麼?」項明章說,「酒醉衝動所以戒酒,連衝動後的行為都想一筆勾銷,說不過就要走人。」
楚識琛雙臂被箍得發痛:「我連車都下不去,往哪走?」
項明章終於鬆開,拽下安全帶,將楚識琛牢牢地捆綁在椅背上,說:「那就坐好,我帶你走。」
扣好,項明章從安全帶下面抽出楚識琛的小臂,像擺弄人偶,他握著楚識琛的手腕,將掉下的毛衣袖子一寸一寸地往上推。
手掌擦過的肌膚一片灼熱,楚識琛大腦空白,忡然不動。
項明章坐回駕駛位,發動引擎,胎噪聲轟炸著整片停車場。
上了路,他打開音樂,找了一首舒緩的鋼琴曲,刺激之後安撫一下楚識琛的神經。
項明章把楚識琛送回家,停在離別墅幾十米遠的位置,這輛車太吵,免得吵醒家裡人午睡。
一路無言,熄了火,項明章道:「我會繼續讓人查一查那個Alan,拐這麼多彎,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
楚識琛解開安全帶,閉著嘴不吭聲。
項明章修長的手指沿著方向盤滑動,又說:「你先別管這些事了,接下來公司會很忙,工作要緊。」
「公事」是楚識琛的七寸,最容易拿捏,他之前已經預料到,開了口:「有新項目?」
項明章說:「下周上班會正式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