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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翎不知道,她更驚訝的是沈希靈還能自己從峽谷底下飛出來, 這麼短時間內就恢復了靈力,傷勢也基本痊癒。
她的來路一定不簡單。
在曲翎思考沈希靈真實根底的時候,白途已經化身一個崑崙丘的修士混了進來。
崑崙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卻還不能好好的看好山門,白途混進來後, 搖了搖頭,對崑崙丘真是太失望了。
這樣的門派,就該被他滅掉,也該讓山海境這些修士們好好看看,現在九妖山的妖族,已經不是以前的妖族了,以後那些修士,休想再以獵殺妖怪為試煉之道!
他遲早, 要讓那些修士成為妖族的口糧!
那些看不起他的修士, 真想好好欣賞一下, 他們發現自己輸給了自己最看不上的半妖時的表情。
白途已經迫不及待了。
「青玄,沈希靈一直在器峰修煉是嗎?」
在那之前,白途打算先給沈希靈送一份大禮。
高大沉默的修士此刻依舊沉默,他的沉默讓白途心中猛地咯噔一聲。
「青玄,我在問你話。」他壓低的聲音里,已經出現了憤怒。
青玄礙於血脈,無法忤逆已經成為妖王的白途,此刻也沒辦法隱藏一些事情。
他單膝跪地,沖白途認罪,「大王恕罪,屬下不知那沈希靈有沒有在器峰閉關。」
因為在崑崙丘,所以兩人選了一處僻靜所在,周遭沒人,但白途依舊不敢像在九妖山上時那樣張狂,大聲呵斥青玄,或是懲罰青玄。
他只能用陰冷的眼神看了青玄一眼,動了動手指,用靈力將青玄扶起來。
「不過是個崑崙丘的首席弟子,再厲害,也就是出竅期,她在與不在,都不影響我們的計劃,你去盯著後山,他們有動作,就通知我,我去找一些故人,聊聊天。」
白途說到故人,像是想到了讓他心情很好的事情,陰森的表情都變得明朗了一瞬。
但是那樣的快樂,怎麼看都充斥著一股子變/態的味道。
青玄沉默的行禮退下,只要這火不燒到他身上,誰替他承擔白途的怒火,都無所謂。
黑夜此刻顯得那麼漫長。
修士漫長的生命中,一天時間,一個月時間,都不過眨眼一瞬,他們從來沒有體會過時間的難熬,但是在要設下仙陣的前一天,所有人都體會到了凡人的痛苦。
五味雜陳,既希望第二天快些到來,又希望第二天再慢一些。
或許在大災大難前,所有人都心有所感。
鍾永山站在崑崙丘最高的劍峰峰頂之上,仰頭望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鍾宇。
他曾經,對那個孩子也是寄予厚望。百年時光,不是沒有溫情滿滿的時刻,若是那孩子真的出了事,日後想起他,恐怕內心會有無盡的遺憾。
「師弟,你今日竟然踏出獸峰來見我了。」
鍾永山說罷,轉過身,看到了那張讓他半生過的不如意的臉。
司空沉默,自從他知道後山血陣是歐陽淑的兒子,一個半妖設下後,他便有了心事。
或許在更早之前,他就有許多心事了。
那些事情壓在他心頭,沉甸甸的,像是無法抹去的印記,不止一次他問自己,若是能重新來過,他會不會願意放棄一心修煉的道,去走另一條路。
不要追尋他師父的路,去過他師父過過的日子,體會他師父曾經體會過的痛苦。
但是答案,往往不如人意。
再來一次,他的選擇並不會比這一次高明多少,一切如同命中注定,他註定會走上師父的老路,而歐陽淑也註定會死在她過於重視的親情上。
「明日,妖族必定會動手,我會留在後山,為長老們護法,還請師兄展開後山大陣,不要放進來任何一個妖族。」
司空說出這話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因為後山大陣打開後,他這個留在外面阻擋妖族的人,便是死在外面,也沒人會從後山出來救他。
「不用你提醒我。」鍾永山就不喜歡看司空那一副自我感動的模樣,他不是個好人,司空難道就是嗎?
司空也看不慣鍾永山這個心眼比陣眼還小的小人,兩人相視,客氣的笑了笑,轉身冷下臉來,各自離開。
天色微亮,等待一夜的第二天,終於還是到來了。
沈希靈站在靈舟船頭,迎光站立,晨光打在她的臉上,落下了明亮的印記,如同從光里生出的神女,充滿不似人間的神性。
她本來打算從萬魔古窟出來後,就直接到苗疆古教的傳送點,傳送到崑崙城,沒想到因為第二天要清除血陣,崑崙城的傳送石全部關閉,不讓任何閒雜人等自由進入。
這本來是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但是沒想到此刻,攔住了沈希靈的腳步。
好在驅使靈舟,疾行一夜,沈希靈同樣在黎明之時,到了崑崙城下。
此刻在崑崙城中,普通的修士依舊按部就班的生活著,發生在崑崙丘後山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是並不影響他們的生活。
或許正如於竹月所說,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若是這山海境崑崙丘需要他們來考慮未來,考慮生死存亡,那修士,怕是已經被妖魔踩在腳底下,他們再如何掙扎,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老遠就有修士看到那一艘泛著純白仙力的靈舟,他們有些疑惑,這是誰家的靈舟,上面又是哪一方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