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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昨日靈獸峰的比賽,你有去看嗎?」
「並未,遂今日要去看看,師弟可要同行?」
「看來你我目標一致,都是去看沈師姐的比賽,走!」
「師姐等等我!我這就出門了!」
「快些,莫要耽擱了時間,我跟你說,昨日吾有幸見沈師妹對敵,她的木系法術運用出神入化,你與她靈根屬性相同,必然可以從她的手法中學到些什麼。」
「是,師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看,我們走吧!」
師兄與師弟,師姐與師妹,在第二天的清晨,大多發生了以上對話,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處,那就是去看看沈希靈的比賽。
沈希靈真的很有名,有名到所有同門都對她的名字有所耳聞。
果然古往今來,人們都是愛看熱鬧的,尤其是愛看夾雜愛恨情仇的八卦趣聞,沈希靈的經歷,簡直比流傳在崑崙丘內部的話本小說還要精彩。
現代的沈希靈是個普通人,古代的她當了個明星。
真是世事難料。
沈希靈去抽籤的時候,底下的人已經一群群聚好了,往常顯得略為空曠的靈獸峰擂台底下,而今人山人海,堪稱盛況。
把一些心理素質不是很強的弟子,嚇得都不敢上台比賽了。
那麼多雙眼睛的注視,足以讓一個人手足無措,走路都同手同腳。
沈希靈一出現,就成為了人群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聚集,任何聲音都是為她響起。
大家都在議論她的一舉一動,換個心理素質差的,怕是能被看的掩面而逃。
沈希靈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坦然處之,站在那裡的身影猶如燈光下搖曳的剪影,纖弱飄然,無喜無悲,只隨光而動。
「多看兩眼,我發現沈希靈真的好漂亮,不比蘇師妹差啊。」
「同樣是修仙的,人家的五官是怎麼長得,關鍵是她五官如此艷麗,卻不落俗套,沒有一絲妖氣。」
沈希靈天生唇紅齒白,星眸含秋水,眉眼彎彎,本該是艷麗無雙的長相,可她修了無情道後,硬是用冷漠的神情將艷麗全數壓下,沒了一絲妖嬈不提,還多了屬於謫仙人的脫塵之感。
以至於這麼多人圍著她,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走入她的眼底,與她交談。
因為總覺得,沈希靈是高高飄在天上的雲,不會沾染凡塵俗世的情感。
修士都是顏狗,畢竟他們自己長得就不差,碰上長得更好看的,心就不自覺的偏了。
甚至有人開始給沈希靈之前痴纏鍾宇的行為找藉口,認為那時的沈希靈年少不懂事,這才憧憬情愛,現在她懂事了,前塵往事不會影響她了。
如果她一直保持著現在的天賦,那以後靈獸峰就能出第二個歐陽淑!
這樣的聲音在人群中一直流傳,在沈希靈第二天依舊全勝,且均是打敗比自己強的金丹修士後,到達了頂峰。
喧囂一時,連那些不在乎峰內大比的長老峰主都聽了一耳朵。
當年歐陽淑的強勢還歷歷在目,靈獸峰對此自然喜聞樂見,但是其他峰就不太舒服了。
若真再出個歐陽淑,這崑崙丘六峰中墊底的,就不會是靈獸峰了。
四季如春的山谷之中,弟子不時飛出谷去,仙氣飄飄的衣袂帶動一陣風。
此地乃是法峰,來往弟子均是以法術入道,於法一道頗有見地。
沈希靈身為無情道的靈獸峰弟子,卻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木系法術,這讓不少法峰弟子對她很是好奇,今次去看她比賽的外峰弟子中,法峰和陣峰弟子占大多數。
畢竟法陣不分家嘛。
法峰之中,有人枯坐寒潭,垂釣自娛,又有人坐於長楹花樹下,孤身手談,長楹花開,淡紫色的靈光灑落一片,如夢似幻。
「自打那件事之後,歐陽峰主便不復當年鋒芒畢露,沒想到靈獸峰又出了一個,靈獸峰當真是個人才輩出的好地方啊,聽學入獸峰,此乃明智之舉。」
坐於寒潭的男子動了動肩膀,象徵長老身份的紋飾於身後變化,勾勒一處綺麗之景。
他閉目觀魚,周身自有逍遙意。
許聽學無奈落子,黑白棋在局中互相殺戮,肅殺之感與他的溫潤無法自融,就好比他的心緒,沉吟至今依舊無法平息。
「不過是尋一處清淨地,獸峰還是法峰,於我而言又有何異?華羅若無事,不如掃塵埃。」
華羅睜開眼,看到了許聽學腳邊落英滿地,笑道:「塵埃於腳下,才可踏天涯,天意尚如此,何必嫌落花?」
「無奈落花不知意,反倒殘陽成落霞。」許聽學嘆了口氣,他是落花還是塵埃,在歐陽淑眼中,可有不同呢?
華羅就看不得旁人為情所困的模樣,想到這兒,他倒是對傳聞中捨棄情愛轉修無情道的沈希靈有了些許好感。
雖然是出自靈獸峰,但明顯沈希靈和那些靈獸峰的大情聖不同。
不錯不錯,又在法術上很有天賦,此等人才,合該入他法峰,去那靈獸峰,豈不是暴殄天物了?
還拜了周倩蓮這個瘋子做師父,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華羅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一般,而法峰中有一弟子,從屋中走出,飛向靈獸峰天際台。
崑崙丘所有師父都深諳一個道理,即有事弟子服其勞。
如藥童一樣,天天給自己師父奔波的弟子,崑崙丘是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