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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婉顧不得什麼裝淑女了,一溜小跑地往前面趕去,正好撞進通過前院,往後院來的聶謹言的懷裡。
明明僅是一天沒有見到,溫小婉卻覺得時間那麼漫長,好像一輩子沒見到似的。
溫小婉緊緊摟住聶謹言時,聶謹言僵直的身子才鬆緩了些,就勢把溫小婉抱起,攬在懷中,抱進了屋裡。
跟在聶謹言身後一起進來的龍駿,瞧了一眼跟在溫小婉身後追出來的靖王爺,父子對視過後,默默地遁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在宮裡這麼久?」
進了屋,關了門。夫妻兩個直接偎回床上,溫小婉在床里,聶謹言坐在床邊。
溫小婉迫不及待地追問著,聶謹言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今天宮內,發生了許多事,他熬到這麼晚回來,卻不是皇太后薄氏有意為難,而確實是宮中發生了棘手的大事。
「順妃喆喆氏行刺皇上不成,自盡了,」這是官方對外的說法,說自盡,確實不太精準。
聶謹言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已經是順妃喆喆氏的屍體了。一同見到的還有順妃宮中一名宮女的屍體。
「順妃娘娘行刺皇上?」
饒是溫小婉最近受的刺激特別多,初聽這事時,也覺得分外接受無能了。
在她覺得宮中四妃里,順妃喆喆氏的存在感最為薄弱,上鏡曝光率還不及往寡婦方向靠攏的肅妃嚴氏呢——晉安帝一個季度都想不起到她那裡坐坐的。
這行刺之事是鬧得哪般?難道是怨婦做夠了,要做烈婦了?溫小婉真是不能理解了。
聶謹言點點頭,「順妃喆喆氏與她的貼身宮女有染,被皇太后身邊的莊嬤嬤抓個正著,本是扣著,等我進宮後,交由到我的慎刑司處置的。」
怪不得那老妖婆那麼一大早宣懿旨過來,原來這次竟是宮中真的有事了。難為自己這一天,坐立不安的。
溫小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既是抓到了,怎麼還會有行刺皇上這一出?」
深宮寂寞,有什麼稀奇古怪事發生,都是正常的。
宮裡不受寵的妃嬪們,還有那些個出宮以及爬龍床皆無望的宮女們,做出些彼此撫慰寂寞的事,時有發生。
這就是民不舉官不咎的事,大家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百合百在暗處,紅杏別真出牆就行。女人和女人再怎麼相親相愛,也不會真給男人帶出綠帽子來的。
順妃喆喆氏這次被皇太后薄氏的人抓住,看來……是她著了套子,被人做了局,否則一宮主位,是很難被揪到這種小辮子的,溫小婉也只能說順妃喆喆氏太不小心了。
只是發生這樣的事,醜行暴露,也不必行刺皇上啊。
依溫小婉來看,順妃喆喆氏這事,就算捅到晉安帝龍耀那裡,晉安帝龍耀大不了就是申斥幾句,閉了順妃喆喆氏福華宮的恩寵,反正她也沒有多少恩寵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晉安帝龍耀就算再怎麼噁心順妃喆喆氏這事,看在順妃是古俄國和親而來的公主,也絕不會真把順妃喆喆氏治重罪或賜死的。
這麼淺顯的道理,自己都能想得到,溫小婉不信順妃喆喆氏會想不到,這事的幕後,到底又牽涉了些什麼呢。
「順妃這事,驚動了皇上,我在去宮裡的路上,皇上先去了福華宮,那時,皇太后已經在福華宮了,」
順妃喆喆氏這事,是皇太后的人抓住的,皇太后自然比誰到的都早。她在,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這麼積極,積極到竟肯離開慈寧宮,親去福華宮處理這件事。
「你不知道,三天前,古俄國的老皇帝剛剛去世,新帝登基,正是順妃喆喆氏一奶同胞的親弟弟,」
親弟弟剛當上一國之君,親姐姐這邊就無故喪命,古俄國還沒好欺負到對這事不聞不問的地步吧——這才是晉安帝龍耀真正擔心的吧。
國內內潮湧動,若是因為順妃這事處理不當,惹得邊疆不寧,龍耀就真的被動了。
古俄國國土疆域面積不大,卻地處險境,與晉安國接壤的地方易守難攻,從地形來看,還是處在晉安國軟肋之處,一旦他這裡發生什麼變故,晉安國邊境軍隊十分不好周轉。
「我聽皇上身邊的侍衛說,皇上剛到的時候,一切都還好,順妃跪在地上,雖未開口請罪,卻也沒有什麼不安的反應,瞧著只是木木的,他們都以為順妃是嚇到不敢說話了,」
這些都是聶謹言到後把人統統帶到慎刑司,一一審出來的。案發的經過,他並未親眼目睹。
「後來不知怎的,皇上只是訓斥了順妃幾句,跪在地上的順妃就忽然從懷裡掏出半把剪刀,向皇上撲去了……」
這個舉動確實挺令人費解的,晉安帝龍耀到後,只做例行訓斥,已經是很給順妃留情面了,順妃不就勢下台階,還逆行往上沖,這腦子難道不是被驢踢了嗎?
「這案子到是讓我想起前一段時間,宮裡發生的那一連串的死人的事,」
若不是因為這一連串死人的事,溫小婉也不會出得宮來,她當時可是被人暗指命裡帶克的,險些定個『妖孽』的罪呢。
溫小婉的提醒很到位,聶謹言回來之前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目前還沒有抓到確鑿可靠的證據。那一味之前所猜測可以迷人神智的藥,一直還未找到呢。從順妃不正常的舉動來看,這藥定是再次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