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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晉安帝龍耀還是太子,沒有那個實力以及權力,與皇太后薄氏爭什麼搶什麼抗衡什麼,明知道皇太后薄氏這樣做不妥,也沒有什麼應對辦法。
主要是一國之主先帝也不覺得這麼建府有什麼不妥的。
睿王龍麒畢竟是先帝的嫡皇子,小時候長的金童一般討人喜歡,性子又溫雅乖巧,先帝怎麼瞧怎麼喜歡,除了礙於祖宗規矩不允皇位,基本是要什麼給什麼的,何況只是挨著他這個父皇身邊建個王府,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從此,這個禍根也就埋下了。
晉安帝龍耀一朝登基後,怎麼瞧著他弟弟的睿王府怎麼彆扭,卻也無力回天了。
他堂堂一國之君,還是要往明君方向發展的君主,怎麼也不能仗著皇權,去扒他親弟弟的府牆啊。
那時他登基未穩,也怕他那厲害的嫡母皇太后薄氏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啊。
這個禍根一路拖到現在,終於成了睿王龍麒今朝政變所用的第一步——他明著借炸自己睿王府做擋箭牌,其實炸的卻是王府與皇宮比鄰的那道牆。
這些年睿王龍麒一直有這個打算的。
王府私挖的密道早早通向了皇宮牆根處面。他不敢直接挖到皇宮裡面去。
一是他沒那個本事。皇宮城牆的根基太深,何況還有地下宮位,他沒個十年八年的,都挖不到根。
二是真要那般挖起來,很容易走漏了風聲,驚到晉安帝龍耀,而得不償失的。
但是,他一旦起事,想進攻皇宮,不管是皇宮正門還是偏門,哪個門都是極其艱難的,而皇宮中的內應,也沒有那個本事幫他打開皇宮大門。
是以,他只能用挖地道、埋火藥的方式去炸皇宮的牆根,不用炸出多大來,夠他帶人,從一角攻入皇宮即可。
總的來說,睿王龍麒這一招還是十分高明的。有點出奇制勝、防不勝防的意思。
皇宮那邊剛一開炸,他立刻又派大軍來圍攻靖王府,雙管齊下。他想看看龍駿和聶謹言怎麼顧此失彼,在這危急時刻,是要國還是要家,是要君還是要親人,其意不言而喻,狠辣之極。
可惜睿王龍麒實在是低估了他那位看似只知道玩衣服樣子的皇叔叔靖王爺。
靖王爺在意識到形勢嚴峻後,只皺了一下眉頭,馬上有了頭緒。
他問那跪在堂下的大管家道:「外面領兵圍府的將領,你可認識?」
敢領兵圍他的靖王府,這是不想活的節奏啊,靖王爺向來是寬於待己、嚴於待人的,最容不得別人欺負他。
還有,從領兵的那位將領,是可以看出來這場蓄勢以久的政變里,到底牽涉進去多少派系的,比如睿王龍麒的親舅舅薄國公,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晉安帝龍耀以讓皇后小薄氏懷有身孕這一招,安撫著薄國公,也不知道這關鍵的時候,好用不好用了?
「回王爺,依老奴看,好似……好似是安指揮使。」
能在靖王府的前院做大管家,必然眼力是極佳的,認人的功夫定然不差。這京城中,但凡有點品級的官,他都有個印象的。
哪怕於圍府的兵馬混亂中,大管家也一眼就認出來,坐在高頭大馬上面那個領兵的人是誰的。
「竟是安志得,」這一點,靖王爺也頗感意外的。
安志得是五城兵馬指揮使,算不得是薄國公的人,平日裡瞧著也算是處事中立的,沒想到竟被睿王龍麒拉攏過去了。
這個時候,靖王爺更深信他義女溫小婉形容睿王龍麒的話了——這人是屬八爪魚的,無孔不入不說,還有強大無比的吸盤。
「告訴守府侍衛,沒我命令,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若是他們主動攻擊,全力回擊就是了。」
坐以待斃的事,靖王爺是絕對不做的,瑪蛋的,自打他出生活到現在,還沒有哪匹草泥馬,敢來挑戰他的王威呢。
靖王爺準備全副披掛上陣,拿出這些年操剪刀的實力,牆頭督戰。
溫小婉從來不是省油的燈,這般危險境地,她不可能叫靖王爺一個人去的,她準備緊隨靖王爺身前身後,盡些女兒孝道,其實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到聶謹言。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放不下啊。
睿王龍麒這一招,其實用得很好。
他幾路出擊,先抓了聶謹言的『弟弟』聶謹行,分走聶謹言的注意力,再派大路人馬,跑來圍攻靖王府,分龍駿的心。與此同時,他調集主攻將士,先炸皇宮圍牆,全力攻打皇宮。
那句話怎麼說來的,擒賊先擒王。只要皇宮被破,晉安帝龍耀的龍命不保,這場謀朝篡位,就成功一大半了。
國不可一日無主,睿王龍騏也算根正苗紅的晉安國王室一員,在站在他那一頭的朝臣大力追捧擁戴下,他上位,還是很容易的。
何況他在後宮有個厲害的娘,在前朝還有一個親舅舅兼岳父的薄國公。
薄國公這個時候瞧著是沒有幫著睿王龍騏的,但是睿王龍騏一旦登基後,這情形就說不好了。
——皇帝大女婿不保,准皇帝小女婿,也未嘗不可。他本身也未必有多少忠心,是很容易兩邊倒的那位了。
這種情況只要發生,就不好再挽回了。
溫小婉無限祈禱晉安帝龍耀夠靠譜,可千萬別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那自己和聶謹言就危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