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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溫小婉,活色生香,如放在粘板上的美人魚,誰見著誰不想開葷——他怕對不起他師兄,以後再見面,他師兄會找他拼命的。
如聶謹言不了解開光大師一樣,莫緋漾其實也不太能了解那個從小把他養大的師父,從來都是師父交待他什麼,他便做些什麼就是了。
他自小就知道,他與他師兄聶謹言不同。
他沒有他師兄那般清貴的家世背景。他大體只能稱做是個,而沒成孤兒之前,出身又不太好。
他母親是位江南煙花之地的名艷妓,父親是哪個女票客,連他母親自己都不太清楚。
他六歲那年,母親得了重病,怕是知道要不久於世了,留著最後一絲力氣,為他盤算著以後——他是男孩子,絕不能在青樓里長久呆下去的。
在花樓里,玩了一輩子算計的母親,終是在臨死時前,費盡了所有心血和心計把年幼的他,送出了青樓。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
他還小,什麼都不懂。懷裡抱著他娘留給他的銀子,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塊肥得溜油又好下嘴的肉,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
小小的他,就是在被逼上絕路的時候,遇到他師兄聶謹言的,那時,他師兄不過九歲,家裡還沒有遭難。
在他兒時的印象里,他師兄除了總是繃緊著小小的臉蛋,其他與別的半大孩子,並沒有多少區別。
因著他是他師兄帶回去的,才被他師父開光大師高看了一眼,收在身邊做了貼身弟子的,這才真正算是活下來。
他師兄家遭難時,他們是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了。他當時嚇得都哭了。
他還以為他師父會親自出手,救不得別人,至少也會把他師兄聶謹言救出來的啊。
結果卻是他師父在聽到聶家遭難的這個消息後,異常的平靜,只淡淡地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等他師父念完,他嚇得連哭都不敢了……
就比如這一次,他實在不明白他師父為什麼就會答應了睿王龍麒,要替睿王龍麒謀這件大事,還叫他來綁架師兄的女人。
依著他看,他師兄娶的這個傻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師兄。
他師兄芝蘭玉樹那般的雅人,怎麼也應該有一位小師妹那般賢淑的妻子的,怎麼就娶了潑婦?
更令他想不開的是催促他師父開光大師下這個命令的人,竟是那個『此人本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的絕色美男睿王龍麒。
他瞧著睿王龍麒的模樣,似乎也對溫小婉有那麼幾分意思,而且在此之前,睿王龍麒似乎還與溫小婉有過些聯繫,不知道這些事他師兄知道不知道?
雖說他與溫小婉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對溫小婉有過幾番調戲,但他那都是假意為之的,相信無論是他師兄聶謹言還是溫小婉,都能看得出來。
他可以這麼做,他知道多少分寸是玩笑,但他絕對不允許別人也這麼做,更不會允許溫小婉與別人這麼做。
他師兄的身體是壞了,但他師兄的性子人品在那擺著呢,絕不該是任由別人糟賤的!
溫小婉還在石洞內一會兒嚎吼一會哀叫呢,瞧著那藥力,怕是連三分之一都沒解透呢,而石洞外面,已經是夜色漸下,莫緋漾掐算著時間,他怕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他這邊全了當年他師兄對他的仁義,那邊也不能辜負了他師父對他的養育。
他正左右為難著,忽聽到離石洞不遠的地方,傳來孱孱的流水聲。他眼前一亮,心裡有了主意。
莫緋漾這眼前一亮,對於溫小婉來說,絕對是一個稱不上好的事情。
溫小婉萬萬沒有想到,她千呼萬喚,叫出來的莫緋漾,在進了石洞之後,連看她都沒看她一眼,仿佛不認識一般,與從前絕對不同。
每次賤極了的嘴,這次緊緊閉著,唇都未抖一下。
莫緋漾進來之後,把之前被他放到洞內天然形成的石階上的溫小婉,一把抱了起來,眼皮都沒眨,縱身飛出石洞。
莫緋漾的身形極快,順著水聲,一路奔了出去。
溫小婉在莫緋漾的懷裡,除了能動嘴,別的地方依然是動彈不得,奈何這次她怎麼動嘴,莫緋漾都不理她,視她如空氣。
直到水聲清晰得就在耳邊時,莫緋漾快速移動的身形才停了下來。
在溫小婉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她的身子就被莫緋漾向外面拋去。
這個落水的弧線一點不優美,還未等溫小婉有所準備,她已經被扔進了冰冷的溪水裡了。
在數九寒天,還沒有凍成死冰坨的水,那必然是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只是這泉水,可不是靖王府浴池裡的那種溫泉啊。
這種臘月隆冬里,玩冬泳。沒練過的,會死人的。
溫小婉在冰冷的溪水裡,只眨眼間就凍得牙齒打顫,哆嗦得不行了,在這種外力的作用下,身體裡面就是有多少谷欠火,也都存不下去了。
NND,溫小婉覺得她前世捐獻在廣場算命攤里的十塊錢,還是有那麼一點靈驗的——她八字屬相,和水犯沖啊。
她穿來這部小說才多久,也就半年多吧,她已經兩次掉水坑裡了,哪次都是生死邊緣。
就在溫小婉覺得她自己快要凍死的時候,莫緋漾終於良心發現,把她從緩緩流動著的溪水裡撈了出來,然後抓著她的腳腕,像甩衣服似的,把她整個人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挨個方向甩了兩回,甩的時候,似乎還用了些內力,應該是幫著她烘乾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