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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之前有人處理得當,先於他來之前,幫著病人排解出部分毒素,即使他來,這人也是救不得的了。
難道那個當年誆騙於他的銀髮人,也就是溫小婉所說的開光大師,他……他是白蒼皇室的人?可是白蒼皇室,早已經滅亡整整五十年了啊!
溫小婉瞧著刑四爺變來變去的神色,心裡更加確定她自己的猜測,開光大師那不為人知的身世,怕是引起當年那場血案的導火索,而真正的大爆炸,絕不僅僅是叫聶家被滅門這麼簡單的。
到了深夜,聶謹言才回來,他出去時手裡捏著的那幾頁泛黃的紙,已經不在,應該是被龍駿拿去刑部,做呈堂證物去了。
溫小婉把她與刑四爺說的話,學給聶謹言聽。
最後,她忍不住問道:「白蒼國……到底是如何滅國的呢?」
白蒼國是一個地域很小、國民不多,又地處在群山之間的小國。
這樣的小國,一般是依附於像晉安國這樣的大國生存的,通常來說,對於這樣的臣屬小國,強勢的大國占與不占,沒有任何意義。
反正,它們也是年年上貢,如同國內其它省份上繳國稅般並無差別,還不用操心勞力地去管理,何樂而不為呢?
除非……
「據我父親說,白蒼國是有不臣之心,才被先帝武皇帝征繳覆滅的。」
果然是這般的,權利之爭猛於虎啊。敲南山之石震北山之鼓,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才會有這幾十年來的一串血腥鋪路的連鎖反應吧。
☆、第133章 以毒攻毒
刑四爺貢獻出來的那份書信,在聶家洗冤的案子上,起了關鍵性作用。
尤其刑四爺肯不顧自己名聲,決意正視當年所做的那件錯事,願意當堂作證,以減少些心底那份永遠抹不去的愧疚的這種舉動,更使案情明朗起來。
有證人、有證言,聶家的案子按理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但奈何聶家的案子裡,還牽扯著三王案,事情就複雜了。
當年,三王謀逆案,從事發到結束,持續了整整四十一天,因為這件案子被波及的人命,卻是四十一的百倍,甚至還要多得多。
這其中多是如聶家這般的冤死鬼,所謂的三王謀逆案,從事後來看,就像一場笑話。
這裡面擁有著太多的錯枝濫節、編排誤會以及天差地錯的意外巧合。
依著溫小婉的理順和一貫堅持『世間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的原則,這件三王謀逆案,說是冤案錯案,到不如說是有人精心編織的一張網。
若沒有那雙隱藏著的黑手,從幕後推動,這件案子也根本發不起來。其用心險惡,不言而喻了。
從如今得知的前後案情,三王案里,有一位王爺是真的想謀反,另一位王爺猶豫不絕,這位猶豫不絕的王爺就是如今還健在的那位勤王,而最後那位王爺,卻是忠心耿耿為著晉安國的。
這位被定謀逆罪的倒霉王爺,沒有半分謀逆的想法,卻冤屈至死,滿門皆滅。
也是這位王爺與聶謹言的父親有著深交,事發之前來往過書信,才把聶家牽連進三王謀逆案中的。
這些書信就是被刑四爺用純銅製雙龍雙鳳四芯鎖鎖住在紅木盒子裡的、一輩子不打算打開的那幾封。
那幾封泛著黃邊的書信里,具體寫了些什麼,溫小婉並不知道,她沒有問聶謹言。
聶謹言把書信交給龍駿,由龍駿轉交到刑部的那天晚上,溫小婉陪著聶謹言各喝了一大壇的酒。
不是那種倒在酒杯後再喝下去的,而是直接抱著酒罈子,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只是碰杯,只是喝酒,快意又解愁。
這次喝的酒,可不是適合酒後亂/性的『仙子醉』,而是真真正正的烈酒,有點溫小婉前一世喝紅星二鍋頭的勁道。
這一壇酒下去,溫小婉神智不清,抱著同樣神智不清的聶謹言,說了好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說她前一世喜歡的影星莫明其妙死了;說她前一世愛看的動漫,看了十幾年還結不了局,太TMD氣人了;說她還收集過一整套的芭芘娃娃,可見她內心還是很少女的,可惜沒有人看得到……
聶謹言平時就是不愛言語的人,喝過酒後,更不愛說話,只眯著眼睛,彎著嘴角,興致勃勃地聽溫小婉說。
哪怕溫小婉說的話里,有許多詞,根本就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溫小婉要表達的意思。
特別是聽到最後,溫小婉說她來到這裡,遇到了聶謹言,是她一生最歡樂的事時,聶謹言眯著的眼睛『當』的亮了一下,然後,徹底閉上,睡了過去。
室外是冬日夜空里滿天星斗,刮著寒冽的西北風,帶著刺骨的冷,空氣卻是難得的清爽沁脾,令人覺得乾淨。
第二天一早,聶謹言和溫小婉還呈現著昨天晚上的狀態——衣服未脫,抱著酒罈,溫小婉的頭枕在聶謹言的胸口,聶謹言的手臂攬在溫小婉的腰處。
兩人睡得正香甜,皇太后薄氏的一封懿旨追到了靖王府里,宣聶謹言去慈寧宮。
溫小婉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侍候著聶謹言洗漱更衣時,她小松鼠似地忙碌在前後,擔心地問著:「會不會有什麼事,要不要我陪著你去?」
聶謹言正對著銅鏡梳頭髮,聽溫小婉說完後,他笑了,「我又不是破皮紙,人家見我兩眼,我就透了,這麼多年過來了,她那裡有什麼,我都見過,這個關口叫我過去,無非是……她也覺得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