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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為父的,你不要在這裡受氣,你今天就與為父回王府,為父立刻為你廣布天下招婿,不但能召個上門任你打罵的,小模樣還討喜俊俏,比不上睿王龍麒那小子,但比聶謹言那張死人臉,絕對強上一百倍啊一百倍……」
別說聶謹言要氣得三魂出竅了,連跟在聶謹言身後的龍駿,黑了一張仙氣飄飄的俊臉,他這個走哪裡哪裡添亂的爹,怎麼好不好的不在王府里繼續研究衣服樣子,還跑宮裡來不消停呢。
聶謹言回頭狠狠剜了龍駿一眼,龍駿一攤手,無奈地笑了笑,示意他也沒辦法,他也管不了他爹――他爹是連當今皇上都管不了的鬥士啊。
聶謹言開始考慮,要不要在慎刑司的司規上,添一條禁止靖王府任何人踏入慎刑司的禁令呢?
這宮女事件剛剛過去,宮裡又添了新亂子,八卦是由著溫小婉留在永孝宮的阿春帶回來的。
「誰?誰死了?」
這天中午,溫小婉在美美消受一頓烤羊肉後,小恭子低身進來回稟,說阿春來給她請安。
溫小婉扔下羊腿,喝著消食的九曲茶湯,把阿春叫進來後,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聽到阿春給她報了一個死人的消息。
對於前一世的溫小婉來說,紅白喜事,就意味著她將破財,人不到禮份子總要到的。
難道穿了一世,這晉安國的後宮之中也流行死人送禮份子嗎?不過,她好像不認識這個死了的那誰、誰誰啊,不會是嘉妃來找她湊份子吧?
「宜慶宮梧桐院的晰寶人,」阿春就知道自己這位主子一向分不清楚誰與誰,快速補了一句科普道:「上次主子您接受皇后娘娘的邀請去溫室花房聽戲時,奴婢聽阿滿說,晰寶人……她,她說過您壞話。」
說過她的壞話?溫小婉愣了一下,那天說她壞話的人多了,她哪能記住哪個是哪個。
她微微皺了一眉,順著問下去,「她怎麼死的?」
阿春瞧著溫小婉像是剛吃完,猶豫著要不要說,晰寶人死的方式不太好說出口,有點髒呢。
溫小婉放下手裡的茶碗,從阿春為難的表情里,有些瞭然,「死地見不得人嗎?」
這到不是的,阿春難為了片刻,還是如實地說了,「是……泄死的。」
溫小婉第一次聽說這種死法,一時沒弄明白,詫異道:「謝死的?怎麼謝死的?」謝恩還能謝死,這是哪位頭面人物給的恩寵啊?能直接要了人的命。
阿春瞧著他們主子是真的不明白,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聽說晰寶人前幾天就有些打蔫,從前兒個晚上起,有些發病了,一夜泄了七、八次,昨天就已然爬不起床了,泄卻是止不住的,御醫也瞧過了,都搖頭說不好了,結果今兒個一早,人就沒了。」
有了阿春這番細緻入微的解釋,溫小婉才搞明白,原來『謝』是『泄』,這麼個『泄』死的。她就說嗎,怎麼會有人謝恩謝死的呢?
瞧著阿春一臉嫌惡的樣子,溫小婉大體能想像出來晰寶人死狀之慘,應該已經達到慘不忍睹的境地了。
泄一天連床都爬不起來了,那定是會溺得滿身都是了,溫小婉再去瞧放在桌上的九曲茶,一點食慾都沒了。
阿春又說因著晰寶人死的不乾淨,怕這病會傳染,人還沒斷氣,整個就被當屍體拉出去了,亂墳崗子都不行,怕是要火化了。
溫小婉也跟著感嘆了一句紅顏薄命,就沒心情去想她了,拉著阿春去玩她這兩天新研究出來的好玩意――歡樂對對碰。
――其實就是抱著一條蜷著的腿,單腿蹦著,兩個人互相撞著玩。
由此可見,溫小婉已經閒得快要長毛了。
☆、090貴客迎門
晰寶人之死這件事,開始並沒有引起溫小婉的注意。這宮裡哪年哪月,都得往外抬幾具屍體出去的,若都引人注意,那還不亂了套。
晉安國的醫術,本來也不算很發達,細論還算落後,溫小婉估計著晰寶人應該是死於急性痢疾這種病。
這種病要是沒有強效消炎針,是不太好控制的。死個把人,不足為奇。若碰上傳染犯疫,死著一片連一片的,也是常有的。
阿春雖然說過晰寶人在戲宴之上,說過她的壞話,溫小婉也沒有往心裡去,畢竟那天說她壞話的人,真是不太少的,都一一計較了,得有一個排。
只是晰寶人死後沒幾天,仁禧宮也就是嫻嬪柳芳菡為主位的那個宮,也有一個院子裡,死了一個比寶人還低一級的侍人,這回不是急性痢疾泄死的,這次是高熱發燒燒死的。
同樣巧合的是這位侍人,也是曾經在皇后戲宴上,說過溫小婉幾句壞話的,還是和之前死的那個晰寶人一起說的。
溫小婉隱約想起了些什麼,好像是她當天以尿遁為藉口離開花房溫室時,聽到的那兩個人的議論。她當時心情不好,也沒有留意。
如今出了這事,她敏感地覺得有些不對頭了。這兩位死的,也太過巧合了吧。
凡事太巧即為妖,溫小婉深深以為,這裡面已經透出了陰謀的味道來了。
溫小婉開始的時候猜,這件事情可能是聶謹言為了替她出氣,悄悄做的。
聶謹言絕對有這個手段,而她前些天昏迷的那次里,聶謹言一定是問完小喜子後,又問過阿滿阿園的。那花房溫室里的點滴,都逃不過聶謹言的一雙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