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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緋漾平時是穿得暴露了些,但聶謹言敢拍著胸脯保證,莫緋漾這孩子還是……,至少比他純。
哎,如今『自毀』了……
等聶謹言與龍駿兩個一起離開靖王府前院時,聶謹言才開口,「睿王龍麒此來,其心難測。」
龍駿冷笑道:「宮裡的那位等不住了,龍麒自己也有些等不住了,皇太后薄氏下了懿旨,龍麒與薄彩婷的婚事,與我大婚在同一天,說是要爭個雙喜,京城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龍駿未等說完,聶謹言臉色一變,「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聶謹言自己的消息系統,從來都是令聶謹言極其自信的,也是令各方想拉攏他的人分外顧忌的。
這是什麼時候起竟失靈到這種地方,竟連賜婚這種人人皆知的大事,手下暗衛竟還沒有報給他知呢?
龍駿斜瞪了他一眼,「今天早上才下的旨,你和我妹正在床上,」
借聶謹言那些暗耳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把消息呈到聶謹言與溫小婉的床前去。
「不是我說你,除了和我妹上床,你能不能想點正事?你……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再說了,床上就有那麼好?」
這是龍駿十分不能理解的,這夫妻恩愛的方式多著呢,匯到溫小婉和聶謹言身上,卻只有上床這一樣了。
怪不得外面風言風語地傳著,說聶謹言是做假的宦官,不但光明正大地娶了郡主,沒準哪天還能神奇地生個兒子出來呢。
若不是聶謹言的淫/威甚重,估計著已經要有言官寫奏本參他了。
被龍駿指著鼻子念叨,聶謹言本就有些浮燥的心,立時長成了刺球球。
他橫眉冷目對龍駿說:「和你妹上床就是我的正事。」
龍駿,「……」
真TMD是風中凌亂、寂寞如血啊!
☆、第122章 番外——苦逼人生(上)
聶謹行一直覺得他是個苦逼的人,雖說有段很長的時間,他對『苦逼』這個詞的定義,並不太了解,但經過他親嫂子溫小婉幾次三番地在他的面前使用形容後,他大體了解了些。
與他的哥哥聶謹言不一樣,他們聶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小,三歲稚齡,不太記事。
家裡發生了什麼,又死了多少人,因為什麼獲罪,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他都不記得了。
甚至那個與他龍鳳胎一起出生又在家裡出事時,被他們的母親抱著投井的妹妹,長得什麼樣子,他都沒有什麼印象了。
他從有記憶起,就生活在館倌里。他生活軌跡,只有沒完沒了地被調/教,間或教他們些琴棋書畫。
他那時理解他學這些東西的意義,只是為了陪那些個恩客們,上床的時候,哼著幾個調調曲曲,增添些趣味,讓他們高興罷了。
學得好了,以後在叫價的時候有高些,學得不好,大體就是低一些。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反而是學得太快了,就會要求學更多的東西,學得不好會挨更多的打罵。
既然如此,他幹嘛還要學那麼多樣,他可最難的學好了,沒有人願意啃的硬骨頭,他要了。
年五歲,略懂事後,他選了梅調。跟著一位傷了嗓子,卻在二十年前,也是館倌當家頭牌的叔叔學。
在那些懲罰他們的人的眼裡,因為這東西難,他年歲又小,他學得不好了,挨得罰也比別人輕了許多。
索性教他梅調的那位叔叔人很好,看著面冷,但心卻是熱的。
日子一天天地挨著,眼看著他也到了可以被送上床的歲數,他麻木的神經,終於扯開了一束束,怕了幾次。
有那麼幾個深夜,他甚至想著,要不直接了斷了罷,他怕是受不了那個罪的。
他親眼看見過同院有位比他長兩歲的哥哥被送了進去,第二天抬出來的卻是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他嚇得好幾宿沒有睡,拿著腰帶懸了幾次梁,都因著個子小,帶子沒有扔上去,他抱著腰帶默默無聲地流淚時,教他唱梅調的那位叔叔來了。
經著幾年,如今他已經叫這位叔叔『師父』了。
「這世間最容易的事,就是死了,但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活著還有希望。」
這一晚,他師父抱著他睡了一晚。
他迷迷糊糊地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夢裡他落了千百個活法,卻沒有一個活好的,第二天早上,師父起來要走時,他緊緊地抱住了他師父。
多少年過去了,他始終還記得他當時問的那句話:「是的,活著是有希望,但……希望在哪裡啊?」
他師父茫然地看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摸著他的頭,「還是要活著的,死了,真沒有希望了。」
他順著師父的話,一直努力地活著,活到了他也要被送到恩客的床上的時候,他忽然就絕望了。
那天晚上,他就算是想死也不行了。
倌館裡,好幾個公公看著他,把他洗涮得乾淨,熏了淡香,送去了那間專用於小倌第一夜的紅帳房。
他的第一位客人,看著比其他哥哥們的第一夜客人,還要兇狠可怖,單只那像棕熊一樣的身材,就叫他望而生畏。
他以為他這一夜,一定撐不下來的,誰知道不知怎麼的,竟昏了過去,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換了一個地方,甚至眼前也換了一個人。
他下意識地抓緊被子,只管往床里竄著,像受驚的小乳貓,一下子就竄到了床的最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