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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宮二道門的時候,宮外的馬車就不能進去了。
聶謹言先下了馬車,然後把後下馬車的溫小婉,抱下了馬車。這次看守二道門的那些侍衛以及太監,集體垂頭,裝眼瞎了。
宮裡是一個永遠不缺少八卦和秘密的地方,溫小婉被太后秘定和親、被皇上推翻這事,或許流行不出來。
但是,新封的溫婉郡主與他們宮裡的慎刑司活閻王聶司公,早在宮裡結了對食,郡主有了封號之後,也願意與聶司公守在一起的事,卻早已經傳遍宮裡的每個角落了,估計著只有冷宮裡關著的那些不知道了。
在一眾宮女和嬪妃心中,溫小婉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過的,要不絕不會幹出這麼傻缺的事。
害得溫小婉的原主子嘉妃娘娘,得向每一位來她永孝宮獵奇打探的妃嬪姐妹們解釋,他們婉兒只是重情重義,又與聶司公有過生死之交,才如此不離不舍的。
結果,事情越抹越黑,短短這幾天的功夫,已經傳得五彩繽紛了。
溫小婉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是什麼想法,看她時是什麼眼光,溫小婉相信等著聶謹言出現的,所有流言會立刻消失,絕對不會傳到她的耳朵里的。
不信可以試試。
聶謹言絕對會假公濟私,給亂傳流言的按上什麼蠱惑人心、擾亂後宮安寧的大帽子,把他們送去慎刑司的。
做為聶謹言的夫人,溫小婉實在太了解她的相公了,而且她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基本屬於那種你為我殺人放火、我為你毀屍滅跡的主兒,兩個人湊一起,溫小婉想了一個很貼切的話詞形容——狼狽為奸。
聶謹言十分不贊同,狠狠敲了溫小婉的腦門,「我們是琴瑟合鳴。」
好吧,溫小婉腦門,她深深地以為他們兩個只有在床上時,才有合鳴。
溫小婉很享受這一路來,望向她的目光。她昨天自己進宮來的時候,可沒有得到這麼多的注目禮啊,果然還是聶謹言的名頭比較盛。
溫小婉還刻意使自己走路的步子放得步步生蓮,又有身上那一套桃粉色的衣服,還真像七、八月份開在湖面上婷婷玉立的荷花了。
聶謹言仍然是他一慣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但與他們過往碰到的人,都會極其恭敬地向他行禮,他好像沒有看到似的,默默地接受,再默默地走過去。
只有溫小婉,不管誰給聶謹言行禮,她都沖人家溫婉的笑,笑得人家毛骨悚然地走開。
那些人,通常在走開不遠後,會忍不住偷瞄一眼他們兩個的背影,那一雙桃粉相襯的背影,越發覺得他們有些像夫妻了,怪不得湊到一起去了。
衝著十幾個人笑過後,溫小婉終於覺出不對來了。
「我笑得很嚇人嗎?」
她完全是出於善意,怕聶謹言的死人臉帶給別人的壓力太大,她幫忙緩解一下,可她笑完後,她發現那些人的壓力更大了。
「他們不敢看你笑,」聶謹言似乎是很好心地解釋著,瞧著溫小婉還敢很無辜地問他,「為什麼?」
聶謹言直言不諱,「他們怕我事後挖了他們的眼睛,」如期聽到溫小婉第二個『為什麼』後,聶謹言在宮裡難得能擠出笑來,「因為你的笑,只能我看到。」
這回,溫小婉徹底無語了。
皇太后薄氏所住的慈寧宮,在晉安國皇宮的中宮處,位於西南角,是全宮光線最足的地方,尤其到午後,曬曬太陽什麼的,簡直是養老最佳地。
怪不得晉安國開國皇帝把這裡劃給了自己的母親,以後的太后也眼著沾光起來。
「一會兒進了宮裡,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別叫人拿了把柄。」
快要到達慈寧宮門口時,聶謹言吩咐著溫小婉。
溫小婉捏了捏聶謹言一直拉著她的手,「放心吧,」他們是來氣人的,怎麼可能被人氣到。
進了慈寧宮後,聶謹言是想鬆開溫小婉的手的,卻被溫小婉一把抓住。
他心頭一熱,沒有掙扎,就任由溫小婉拉著,然後兩人手拉手地往慈寧宮正堂走去。
聶謹言和溫小婉一起來慈寧宮,著實令皇太后薄氏有些想不到,聽到外頭守門宮女的傳稟,她捏著念珠的手,生生地頓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讓他們進來吧,」可手裡拿著的那串念珠,卻怎麼也拔弄不動了。
☆、068 父子關係
溫小婉從來沒有在靖王府整體地散過步,這和她本身路痴有很大關係,還有一點,她真是既笨又懶的,也沒有什麼心情逛園子。
所以,除了在她住過的院子以及被靖王爺脅迫逛過的幾大衣服庫外,靖王府其它的地方,她都沒有走過呢。
溫小婉並不知道靖王府除了靖王爺把著的中堂以及後堂,是靖王爺以及家中女眷生活的地方外,靖王府的東面是他兒子靖王府世子龍駿的修道道堂,而西面是靖王妃在王府時開闢出來的佛堂。
這在外人看來,一定是極其好笑的場景,信仰這種東西,一府並存兩樣,一邊敲木魚念『阿彌陀佛』時,另一邊打揖手念『無量壽佛』,你說這也不怕竄場。
靖王爺以前在看衣服樣子的時候,就擔憂過的,許是擔擾過了,他有一次在給兒子做道袍和給老婆做尼姑僧袍時,真的做竄邊了。
溫小婉與聶謹言坐車去了宮裡,靖王爺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去他的書房,找尋新衣服樣子的靈感去,而是通過角門,走向院子的東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