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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皇上辛苦,臣妾如何躺得下,」女子嬌嗔著蹭進男人的懷裡,「臣妾知道皇上疼臣妾,臣 妾有孕後,也每隔三天兩天,來臣妾這裡宿上一宿,皇上如此寵臣妾,臣妾也願意陪著皇上。」
女子的聲音越發軟柔如煙,好似好泣如訴,纏綿委婉,說到後面,還拉起男人的手,放到她微微 隆起、看不甚太清楚的肚皮上面,「咱們的皇子也想……想陪他們的父皇呢! 」
說到後面,整個人嬌羞掩面到男子的懷裡。
她不是不懂,明知自己不能侍寢,皇上還時不時來她這裡住的原因,還是因著宮裡接二連三流掉 的孩子,著實抻了他的心,是以這次,他竟要親自照撫,來她這裡坐陣,怕她腹里的這對再有閃失。
這後宮深深,有著眾多蠢蠢欲動的黑手,皇上不是太后的親子,她也不是太后的親信,他們都是 在這宮裡勢力單薄的人,明里瞧著舂風無限,暗自里的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男子心頭怦動,他為帝三年,後宮從不乏佳麗,也亦有一女,還有幾個未及見面就失掉的孩子, 算得歷事豐富了,可瞧著懷裡雍容柔美的女子,還是抑制不住情動著。
以前的嘉嬪,如今的嘉妃,三千青絲用淺碧髮帶束起,頭插掐金絲展翅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 前,因著有孕在身,只薄施粉黛增些顏色。
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緋,營造出一種純然如花瓣般的嬌嫩佳秀,整個人就如那鬢髮上插著的掐金 絲展翅蝴蝶釵一般,好似能隨風紛飛的蝴蝶,清靈透徹,引得晉安帝身下□抬頭。
可偏偏這個時候,正是不能做那般事的,只好一頓手撫唇吻,想著可以暫時熄火,哪裡想到如同 火上澆油,眼看著就要發作了。
等著兩個人都有些呼吸急促時,晉安帝連忙轉移了話題了,提了別的事。這事一提,果然就熄了火。
「明天一早,靖皇叔、順王以及薄景雲就要率領得勝之師還朝了,同回來的還有朕新封的溫婉郡 主以及……聶謹言。」
晉安帝提起聶謹言的時候,面上的表情尤其端肅。
在晉安帝的心中,宮裡的安穩,決定著整個晉安朝大半的安穩,而這些個能致宮中不安的因素里 ,聶謹言尤其為上。
嘉妃的頭腦也迅速清酲下來。
經過一次失寵後,嘉妃整個人越發明白宮中的形勢了,對自己的定位準確明了 。如今再次有孕, 整個人精明得要滴出水來。
嘉妃聽到晉安帝先提起溫婉郡主,後提起聶謹言,心生警覺。
她連忙收斂起容色上情動的痕跡,笑道:「是呢,說來啊,溫婉郡主是和臣妾自幼大的,有著姐 妹一樣的倩份,如今能得皇上的垂愛,封為郡主,也是她的福份了。」
晉安帝眉間動了一下,說道:「靖王爺很是喜愛她,她在塘州棧道捨身救靖王爺的義舉,朕瞧著 也頗感欣慰。」
嘉妃這時的心思已經周轉過來,她一雙琉璃狀的眼睛,波光激艷,笑道:「有件事情,放在以前 ,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這個時候……說起來,就是大事情了。」
嘉妃已經確定晉安帝龍耀必是知道了聶謹言與溫小婉的關係,她若再有意隱瞞,不但會引來龍耀 對她的不快和懷疑,還會叫有心人鑽了空子,得不償失。
晉安帝龍耀沉聲問道,「什麼事? 」心裡卻明鏡似的了。
靖王世子龍駿的密報奏摺早幾天就呈上來了,晉安帝初看時,也是大為吃驚,甚至有些光火,但 宮中太監宮女對食之事,是祖宗法規里明令的可以,就算聶謹言權勢炙手,但他身份逃不脫太監,而 溫小婉當時又確實是宮女,這裡挑不出毛病來的。
「婉兒在臣妾身邊的時候,就與聶司公……有了……有了對食之約。」
嘉妃瞧著晉安帝的哏色,緩緩地說出口,看到晉安帝的臉色並未太變,她知道她猜對了,又接著 說道:「這事,大約有半年多了,臣妾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和皇上說的。」
嘉妃這麼說,挑不出毛病。確來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她宮裡的一個貼身宮女,攀上了宮裡權勢 炙手的大太監,互做了對食。
這樣的事倩,宮裡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都是到各宮主子去報備,還真沒有哪個跑來皇上這裡報備的。
太監結對食,不許行婚禮。
宮裡是天家門第,這裡永遠只能有皇上一個人的喜事悲事,其他人的都不算在內。
因著沒有昭示他人的婚禮,是以太監和宮女結對食,往往都是好一陣子,才會有人清楚的。
雖說聶謹言在宮裡的權勢炙熱,但聶謹言行事一向低調,自不會四處宣場,也正因著這一點晉安 帝對他不喜,卻也沒有到抓緊一切機會剷除他的地步,多還是想利用的。
「原來是在你這裡備過的啊,」晉安帝扯著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來,「那就好說了 。」
「什麼好說? 」嘉紀覺得晉安帝這句話轉得太直接了,一時轉不過來。
也難怪她會轉不過來,等著晉安帝說完,她不由得驚道:「什麼?我國要和胡虜國和親?太后點 中了婉兒? 」
這事還是秘密商量中的,沒有公之與眾。
晉安帝龍耀今日與嘉妃談起,大部分原因是之前接到的靖王世子龍駿的密報,若溫婉郡主與聶謹 言有對食之約,那這和親是萬萬不能選中溫婉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