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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了昨晚,又有今早這麼一遭,聶謹言如今還像只小鵪鶉一樣,把頭埋在胸口,溫小婉餵他喝湯時,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因著失血過多的臉色,微微泛出淡淡的粉紅。
直到聽說溫小婉明天要去集市,他才抬起頭來,幽深的眼眸似有若無地瞟了溫小婉一下,輕輕淡淡地開口,「別去了,我們不好太招搖。」
聶謹言這話提醒得很有道理,但這話從聶謹言嘴裡說出來,溫小婉聽著心裡卻酸酸的——聶謹言何嘗這般狼狽吧,連著她也不曾啊。
她抬手把聶謹言垂在肩頭的黑髮,幫他往肩後搭了搭,柔聲道:「嗯,我知道,我不買太招搖的,我想著買點大骨頭熬點湯,還要買幾個豬腳,加些花生,小火燉著,聽說又補血又補肉。」
兩世里,溫小婉最愛鑽研的就是養生之道,運用起來遊刃有餘。遇到什麼情況吃什麼東西,她處處門清。
聶謹言不說話,沉默地任溫小婉擺弄著,腦子裡想的東西卻沉重之極。他們可以在這小刑莊裡,養上個把月的傷,卻不可能在這裡呆上一輩子的。
聶謹言看得出來,溫小婉是極不喜歡宮裡的生活了,說句心裡話,他又何嘗喜歡。
他也願意和溫小婉守在這一處小山村里,過著自由自在、什麼也不想的生活,但……他怎麼能……
他原想著他這樣的身體,就算可以離宮,他也不打算離開的。他這樣的人,去宮外面做什麼呢?
若一切順利,能報了家仇,把當年冤案澄清得洗,謹行自可振興家業的,他……他還是留在宮裡,安渡餘生,不去外面討人嫌了。
哪裡想到,會遇到溫小婉……,他頓覺肩頭有了一份甜蜜的負擔,一生都不願意卸下去的負擔。
餵完聶謹言,溫小婉匆匆地吃了一口後,對聶謹言說:「我去刑四爺那兒,人家給你醫了腿,我也說話算數,不等他來找上門了,去幫他弄弄那把鎖。」
純銅製雙龍雙鳳五行八卦鎖,不是那麼容易開的,溫小婉沒有十成的把握,但她既然答應了別人,斷不會食言的。何況這個人還是會制『麻沸散』的刑四爺。
那『麻沸散』里的特殊性,昨天晚上高燒著的聶謹言不知道體味得到沒,應該沒有像在宮裡那次輕而易舉覺到『夜來香』似的,要不早就該著惱地問了。
「拿回來弄吧,」聶謹言有些不放心。
昨天刑四爺給他治腿的時候,他是悄悄打量過刑四爺幾眼的,他總覺得這個刑四爺他在哪裡見過,又一時想不起。
這種感覺,絕對不應該出在他的身上,他不敢說在他眼前出現過的東西,他統統都能記住,但過目不忘,他是基本能做到的。
這人給他熟悉感,他又想不來這人是誰,讓他覺得心裡十分沒底,而且這人的醫術實在好的出奇。
他腿上這種傷勢,換做宮裡的御醫,也不可能做到昨天那人那般的出手麻利。他敢斷定他這腿,只要養傷期間不出問題,一定不會留下什麼毛病的。
「我看不到你……」聶謹言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他說完,連著耳尖都燒了起來。
溫小婉聽著歡喜,一邊穿鞋一邊回著他,「我看不到你,我也想你,但我估計著刑四爺不會讓我把東西拿回來的,我瞧著他十分寶貝似的。」寶貝到根本不能讓他的手、離他的眼的程度了。
「為什麼不一斧子劈開呢?」
那只是一個上了鎖的紅木箱子,想要取裡面的東西,開不了鎖,難道還劈不得箱子嗎?
「相公,你這種手法太沒有技術含量了,你太小瞧做鎖的人了,」溫小婉決定花點時間和口水,給她男人做一點鎖道的入門普及。
做為鎖神世家掌門人的男人,他可以沒有蛋蛋,但他絕對不能不懂什麼叫鐵將軍把門、不曉得其中利害。
「純銅製雙龍雙鳳五行八卦鎖,之所以會有五行八卦這幾個字不是用來唬人的,是因為這把鎖在做成之前,其鎖心內暗含一套五行八卦陣,它可以使得它鎖住的東西,在遭到強行破壞時,發出自毀的功用,而雙龍雙鳳是四道鎖芯,取龍鳳成祥之意,每一道龍鎖又暗纏著一道鳳鎖,四道鎖芯互相勾結,有一點偏差都打不開它。」
溫小婉大致給聶謹言上了這麼一小節課後,聶謹言炭墨一般的眉頭微蹙,「竟這般麻煩?」
溫小婉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要是簡單得弄,那老傢伙會與我回來,給你治腿?別做夢了,他才沒有那份仁心呢。」
非但沒有仁心,還一肚子壞水,暗地裡給他們下絆子,該不會是這老傢伙發現了些什麼吧?
溫小婉暗暗覺得不妙。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到的留言實在很多呢,好開心!
同一系列文《毒婦女配求生存》開始恢復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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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謝各位親的支持。
☆、51兩全齊美
人家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距離上一次見到刑四爺,明明還沒到一整天呢,溫小婉再見到刑四爺時,就不太敢相信眼前這位俊朗猶存的帥大叔,其實是之前那個鬍子老長、一臉灰塵模糊地看不清楚五官的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