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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小婉進了她的屋子後,她若不是顧忌著她的身份、顧忌著她的肚子,她已經親自迎出去了,恨不能拉著溫小婉好好訴苦,但溫小婉自覺她自己也不是垃圾桶,對聽這些有的沒的,沒什麼大興趣,八卦神馬的……她全當是茶餘飯後的解悶了。有的時候聽兩句,笑一笑。沒的時候,絕對不想。
溫小婉這次進宮來,想探探宮內的虛實才是真的。她總覺得皇后小薄氏這孕懷得有點稀奇。
若真是用什麼陰私,卻不是聶謹言所知道的,甚至說連龍駿這個晉安帝的心腹,都未必清楚。
是人,都想隱藏點自己的秘密,特別是那些極其見不得人的。
晉安帝龍耀也是人,他定有些東西必須去做,又不能被人知道是他做的,這嚴重影響他身為帝王的身份,是以做了就要抹殺掉,不許任何人知道。
——溫小婉一點兒不想做『你知道太多』的那種人,她只是不想聶謹言被牽連被陷害了。
無論是晉安帝龍耀還是皇太后薄氏,都是不可信任的,小說里,聶謹言就是被皇太后薄氏關鍵的時候當槍使了,誰知道晉安帝龍耀會不會也這麼做……
小心駛得萬年船,有備總是無患的。
這種事,由著聶謹言著暗衛探聽,到不如她從嘉妃娘娘這裡獲得些消息,女人與女人之間聊些體己話,總是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皇后小薄氏有孕這事,在有心人眼裡,是緩解了薄國公與晉安帝龍耀之間的矛盾,分化了薄國公與皇太后薄氏之間兄妹聯盟。
畢竟薄國公自己的女兒貴為皇后,如今又有了身孕,只要一朝生得龍子,必是未來的晉安帝。
無論他哪個女兒上位,他都是一樣的做皇外公,那他又何苦冒險一搏,去謀什麼反呢?
大女兒是皇后,小女兒是睿王妃,在薄國公看來,沒有什麼不好的。說句誅心的話,誰又能擔保睿王龍麒,他這個親外甥登上皇位,就一定能照顧他呢?
薄國公快七十歲的人,什麼能看不明白。像他這種地位,曾經掌握著全國一大半兵權的人,不管上位者是誰,對他都會十分忌憚的。
如今龍耀雖是分著他的兵權,但龍耀對他兩個成年的兒子都很照顧。不管是不是暫時的安撫,看在眼前,還是一片錦繡的。
長子薄景雲已經做過一次副帥了,如今也做著三品虎頭將軍的位置,統領著驍旗營的兵,而他的次子不喜習武只愛舞文弄墨,晉安帝龍耀酌情封賞,也送進了翰林院,瞧不出前程有多麼飛黃騰達,但一生安穩還是無慮的。
囂張了一輩子的薄國公,腦子並不傻的,富不過三代,貴不過五世,沒有哪個家族能長長久久地霸道下去的,他家也一樣。
他活著,標竿不倒,怎麼都可以福蔭子女,他若有一天倒下去呢,他已經快七十歲了,他不得不冷靜地多考慮些的。
他若是順了他妹妹皇太后薄氏的意思,推個外甥上去,替別人做嫁衣,他還不如推他自己的兒子上去呢,把這龍家的天下換成他們薄家的,但……改朝換代,哪有那麼容易啊。
如今處在後位的女兒有了身孕,簡直是解決了他的大問題,他不用再去糾結那些逆天的事了。
他只等著他女兒一朝誕個龍子下來,他護著他女兒的兒子、他的親外孫做了太子、皇上,這以後龍家的血脈里,也就有他們薄家的一半兒了。
但是,以上這些大好局面,都得是建立在皇后真的懷孕的基礎上的。
依著溫小婉的分析,晉安帝龍耀厭惡薄家,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事了,那幾乎是從有記憶就開始的,已經把這種厭惡埋到骨頭裡去了。
皇后小薄氏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偏偏這個時候有了,未免太巧了些吧。溫小婉覺得她能想得到,皇太后薄氏那隻老狐狸,一定也能想得到。
那場血雨腥風,已經不遠了。
嘉妃並不知道溫小婉抱著什麼心思,還以為溫小婉此來是替她抱委屈的,用柔婉的聲音、西子捧心的模樣,娓娓說來。
「錦藍是有福氣的,替著本宮去皇上那裡,給皇上送碗解酒的甜湯,就被皇上看上了,雖說皇上是酒後行事,但第二天……卻沒忘了封她個美人位,已是很高的位份了。」
說到後面,嘉妃的嘆息越發濃重了,整顆心都揪在一起,她目光幽深地看著溫小婉。
比著溫小婉剛隨她進宮的那會,這時的溫小婉已經徹底長開,模樣越發的嬌俏秀致,盛開如鳶尾,帶著一股子的清新味道,已不可與昨日同語,連著氣質,都帶出了文雅端莊來。
嘉妃嘆了一口氣道:「若是當初你……,現在怕也是位在美人位了。」
嘉妃是真不甘心啊,她從娘家帶來的兩個丫頭,婉兒是隨著她長大的,感情也是最好,最最主要的是也最聽她的話,還沒有多大的野心。
如果讓她一定要在婉兒和錦藍裡面,選一個助她陪王伴駕的人,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婉兒的,這才會有了最開始的那一次。
那一次她這麼選後,婉兒替她用別的方式搏出了一條出路。她如今風聲水起,一切都順了。
這時,她不需要她身邊任何人幫她搶皇上了,錦藍卻主動送上去了,這是剜她的心一般。
溫小婉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她掰著手指,暗暗算著,森森覺得晉安帝龍耀最近酒後亂性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