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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土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溫小婉竟然把刑四爺勸了出來,而且瞧著刑四爺那副樣子,還很巴結著溫小婉似的。刑土根覺得這事比見鬼,還不可思議。

    是以這三個人一起從村東頭回到村西頭刑土根的家時,招來的目光比之前刑土根帶著溫小婉去刑四爺家時,還要多了。

    三個人各懷心思,在這短暫的路程里,誰與誰都沒說話,到了刑土根的家後,迎著刑土根老婆,一臉不知用什麼語言形容的糗色里,去了聶謹言躺著的側房。

    溫小婉走後,聶謹言本就警醒的神經,更無法安穩平靜。

    他閉著眼睛,卻一點沒有睡意,從來都清楚的大腦,此時亂得一團麻,沒頭沒尾,理順不清楚。

    聽到院裡傳來聲音,他放在被裡的手,下意識地抓緊身下的褥子。

    直至溫小婉的腳步聲並著說話聲響起,他整個人才放鬆下來,抓著身下褥子的手指,慢慢鬆開。微合著的眼睛,粗長濃密的眼睫輕輕顫了一顫。

    房門被推開時,他如安然入眠的睡美男,只有溫小婉清楚,這表面平和的肉皮下面,包裹著怎麼樣一顆燥動的心。

    「四爺,你快瞧瞧,這傷……」  

    溫小婉心裡急著呢,也沒空拿捏什么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的淑女范了,推門進屋後,直奔了聶謹言躺著的地方,掀開聶謹言蓋著傷腿的被子。

    這處傷口之前只撒了些止血止痛的藥粉,其它的治療一點兒沒敢做。溫小婉怕弄不好,反而適得其反。

    刑四爺跟著溫小婉過來,懷裡還不忘記抱著那個紅木匣子。他跟在溫小婉的身後進屋,溫小婉撩開被子,他自然看得清楚。

    當他看到那骨頭斷裂的方式,又看到聶謹言躺在坑裡安然的神情,不由得愣住了。

    這人的意志力得是多麼的堅強,才會在如此重傷劇痛里,還能保持一副淡淡的神色,而沒有疼得發瘋狂吼以至失去人的模樣。

    刑四爺跟著過來,原本是沒打算幫著溫小婉如何治的,他是抱著走一步探一步的打算。

    溫小婉這姑娘看起來,已經很不附和她自己說的那套言辭了,而身受重傷的她男人,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懾人感。

    刑四爺自籌見多識廣,卻摸不清楚眼前這對男女的底細到底如何?

    若是江湖人,氣質又有些不像。若是哪家權貴,又是遭了什麼樣的大難,才會淪少至此呢?  

    刑四爺有些琢磨不准了,這傷……他是給治還是不給治呢?

    多長的鬍子也遮不住溫小婉對刑四爺的觀察,刑四爺那些糾結的心思,溫小婉捕捉得很到位。

    於是,她的眼神落到刑四爺抱著的匣子上,當著刑土根夫婦的面,她不好說得那麼直白,只委婉地說:「四爺,您老人家定要幫幫我啊,若是我家男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這話對於想打開紅木匣子上面那把鎖,並為此尋找十幾年的刑四爺來說,無疑是最有利的威脅。

    刑四爺皺著眉頭好一會兒,終是長嘆了一聲,把懷裡抱著的紅木匣子放到炕邊,他一眼能看到的地方,伸手就要往聶謹言的腿摸去。

    溫小婉哪怕特別急迫地想刑四爺給聶謹言治腿,卻還是在刑四爺的手要伸到聶謹言的傷腿處時,及時的阻止了。

    「老爺子,您……您能不能先洗洗手、修修指甲,如果可以,您能不能用烈酒洗洗手,清清……」溫小婉想說病菌,又覺得古人可能聽不懂,改成了,「清清毒氣。」

    刑四爺這雙沾滿泥灰的手,要是這麼大大咧咧地伸過去,觸碰到聶謹言的傷口,聶謹言的腿骨折即使能治好,估計也會感染個什麼破傷風之類的準備死翹翹,最好的結果是落一截肢。  

    經著溫小婉這麼一提醒,刑四爺才發現自己與別人有多麼的與眾不同,但這一發現,僅維持在匆匆洗了一把手的短暫時間裡。

    溫小婉還是有些擔心,定要管刑土根要了些烈酒,在刑四爺的手上澆了幾下後,又讓他洗了幾遍,才提心弔膽地讓他給聶謹言治起腿來。

    其間,不管屋內的人,做了些什麼事情、說了什麼話,聶謹言都像個大爺似的,垂著眼睫,真如睡著一般地安靜著。

    ——不是他出宮後忽地學乖了,他只是想表現得更聽老婆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小夥伴們,你們懂得,下章山雨欲來風滿樓,我這章做伏筆了,有人看出來了嗎?

    ☆、47燒起前戲

    溫小婉就覺得刑四爺靠不住,哪怕那雙用來給聶謹言治腿傷的手,已經用烈酒消過毒了,聶謹言仍然在當晚發起高燒來。

    溫小婉嚴重懷疑問題出在刑四爺那一把鬍子上,一定是那鬍子掉渣渣,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掉到聶謹言的腿傷處了,引發了細菌感染。

    要不為什麼白天的時候,又被冷水泡,又被冷風吹,聶謹言還好好的,怎麼到了晚上,腿傷醫治得當、包紮起來後,反而發起高燒來,還燒得神智不清。  

    這個燒,是已經到了神智不清的地步,幾乎叫溫小婉嚴重懷疑身邊躺著的人,被什麼鬼神上身,或者就如她一樣,身體還是那個,而靈魂變了。

    總之,溫小婉覺得發了高燒的聶謹言,簡直就不像聶謹言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聶謹言發起高燒,是後半夜的事。大約剛過子夜午時,溫小婉睡得正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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