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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訥訥了半晌,才說:「那……那可如何是好?」
他母妃是雷厲風行之人,若再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就如聶謹言所說,他那個沒影的嫡親弟弟還未出來呢,他兒子應該可以打醬油了。
「大婚有什麼不好的,叫你娶媳婦,又不是叫你娶母夜叉,」溫小婉撇撇嘴,覺得龍駿太嬌情了,「哥,難不成你煉的是童子功?」
都說道術歪邪,瞧著龍駿的武功成就,這才多大,就有獨步天下的態勢了,若單論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怎麼可能達到。
瞧著自己說出『童子功』三個字,龍駿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糟心,溫小婉覺得自己真相了。
「胡說八道什麼,這世間哪有什麼童子功,我又不是和尚……」
龍駿拿出當兄長的氣勢反駁,奈何話未說完,溫小婉又爆了一句,「哇,哥,難道你已經不是童子了嗎?快和我說說,是哪家姑娘,我這就去告訴母妃,也省得你為難了,娶誰不是娶呢,當然要娶個你喜歡的,母妃不是那種眼高的人,不會瞧不上對方的家世什麼的,只要人好,母妃一定能同意。」
溫小婉覺得她自己簡直太善解人意了,聶謹言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一下,假裝沒聽到。
龍駿默默地閉上眼睛,單手撫住胸口,他覺得他早晚有一天,會被溫小婉這一會兒爆出的一句,氣死的。
☆、第100章 主動上門
夜幕低垂、暗色漸漸攏上,結束了這一天的喧囂,雞飛狗跳了一天的靖王府也艱難地恢復了平靜。
靖王府後院有一間獨成的小院,這是靖王府留給靖王府惟一千金溫婉郡主的永久性閨房。每次溫婉郡主回靖王府,都是下榻在這裡的。
溫小婉對自己這間小院,還是比較滿意的。
她與聶謹言剛從小刑村回京城,在靖王府住的那幾天還特意布置了幾布置,完全按照她自己的品味格調,裝飾裝修的。
弄完之後,她還拉著聶謹言欣賞了一遍,聶謹言瞧著滿屋子的藍白風,有些眼暈,隨口問了一句這是要做藍天白雲嗎?
溫小婉挫敗了,她不過是想折騰出個地中海風而已。什麼藍天白雲,當她是她哥龍駿啊,想成仙都想瘋了,要把住的地方裝成凌霄殿?
得不到聶謹言的認可,溫小婉在第二天,就把風格轉成了中國古典風,還特意給聶謹言留出了一大間屋子做書房,把靖王府用來充門面的一干歷久卻彌新的書,選了幾百本她自己看得順眼的,都給搬了回來。
再叫聶謹言來看,聶謹言的眼睛都亮了幾分,雖是面上的神色還是淡淡的,但拉著溫小婉的手,卻緊了又緊,緊出了一股無言的興奮。
聶謹言還記得他兒時的家,就有這麼一間書房,只是比溫小婉給他布置的這間書房大上許多,整整齊齊地擺著幾大架子的書,他從四、五歲開始,就愛逗留在那裡,翻那些書了。
那時他太小,好多字還不太認識,有些句子也看不懂,但他就是愛翻,愛聞那書裡帶出的一股子墨香,仿佛連著翻書帶出的塵土味,都是有香氣的。
他還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情景了呢!
沒過幾天,溫小婉小院的東側,聶謹言給她建了一個暖房,完全按溫小婉之前喜歡的藍白風,連貼著窗口做的小花籃,都是藍白相間,十分地中海風了。
小花籃里的花,看著不濃不艷,卻株株都是稀奇品種。
尤其一棵淡紫色芯、掛著銀白邊的六瓣花更是罕見,聽說是宮裡都沒有培育也來的新品,原產自極底崖下的,有著美好的傳說,若能養它長出蕊來,許下的願望便能靈驗了。
溫小婉自是不信這些的,在她的心裡,這小小的花圃,連帶著這株珍稀的花,就如同前一世女孩子在情人節收到的那株玫瑰花一般——是他們的愛情。
躺到屬於他們的床上,溫小婉還念叨著今天發生的事,覺得和做夢似的。
先是靖王妃與她之前所想,大有不同,然後龍駿那個真神棍、假道士,竟然還要打著出家入道的名義,挑點她老娘的耐性,打造成為晉安國獨身主義的先軀。
瞧著今天的龍駿,溫小婉的眼前不知怎麼的,就會冒出另外一張秀美卻總是怯聲聲的臉來。
她忍不住有點擔心,抱著聶謹言精瘦的腰,下頜搭到聶謹言的胸口,眨著眼睛問道:「相公,你說咱們家謹行以後不會……也鬧今天龍駿這麼一出吧?」
溫小婉這是提前給聶謹言打預防針呢,他家的那個小叔子,絕非省油的燈,真到那結婚的時候,未必比龍駿省心。
聶謹言卻不以為然,在他覺得,只要是正常人,都有結婚生子的願望,連著他,在遇到溫小婉之後,還不是頑石移位,心都化了嗎?
至於龍駿……,他們家還能以正常人論之嗎?龍駿他爹靖王爺前五百年後五百年,都挑撿不出來的怪胎。
——像靖王爺看不上聶謹言一般,聶謹言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便宜岳父,也不怎麼入眼。
「放心好了,謹行若有一天,敢不從婚娶之命、媒妁之言,我就讓他天天去跪父母靈牌。」
溫小婉淡淡地嘆氣,哎,這一時空沒有心理學啊。
她仿佛已經看到這一天,距離不遠了——聶謹行那孩子有可能出了如今這一方天地的囚籠,直接搬進祖宗祠堂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