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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遇莫緋漾後,溫小婉已經長心眼了。
離開靖王府的那天晚上,她就從廚房大娘那裡拐了一帶胡椒與辣椒混合物,就想著在關鍵的時候派上用場。
這一時空所有武器,她用著都不順手,惟有用這個最順手,還親切。她總覺得她前一世使得習慣的防狼小噴霧,就是用這兩種東西當主料製成的、
是以,那位銀角大王提劍衝來時,溫小婉毫不吝嗇地把懷裡那一袋子雙椒混合物,衝著那銀角大王就扔了過去。
別說,總是倒霉的傢伙,偶爾也會走走運氣。比如這一時的風向,很照顧溫小婉。
溫小婉那份特殊的暗器,發揮了最大功效,為她和靖王爺逃命爭取了最大的機會。
自從上了塘州棧道開始,溫小婉就連頭都不敢低了。就怕低下去,她自己也會跟著墜下去。
這個地方真是個天然可以玩蹦極的好去處,摔死絕對不見骨頭渣的。
所以,溫小婉一直注意腳下的同時,兩眼絕不斜視。
靖王爺比她能強一點,他的目光偶爾還會注意一下他自己的後屁股,那裡涼嗖嗖的,經此幾難後,最後一絲布料已經被峭壁颳走,即使沒露出屁股瓣,也露了大腿根。
那一包雙椒制口,還是借著風向的利害,才使著那位『銀角大王』被暫困一小會兒,緩得有幾位靖王爺的侍衛跟上來,但『銀角大王』還是在前面的。
正跑著的溫小婉只覺得後頸一陣小陰風吹過,如果沒有靖王爺,她只需要稍稍一低頭,就可以偏過這一劍,但靖王爺絕對血濺當場。
溫小婉強烈地克制住了身體裡,本能想要把靖王爺扔出去當擋箭牌的想法,她一秒鐘粗略估算後,用大力氣把靖王爺推向了前方更遠的地方,而她自己在推靖王爺的時候,拿著一直沒有扔掉的那把破刀鞘,向後面掃去。
因著溫小婉之前扔過一包真東西了,所以她掃這把破刀鞘時,後面緊追不捨的『銀角大王』,是被晃乎了一下子的,動作再次停滯了一下。
可惜,溫小婉算中了開始,沒有算中結局,她被她腳下一直不敢去想的東西,狠狠地絆了一下。
這一腳踩空,就是萬丈懸崖。
溫小婉覺得她自己連『啊』都沒來得及喊出來,整個人就如斷線的風箏,急速向下墜落而去了。
耳邊呼呼的風聲刮來,溫小婉的頭腦里,竟出現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連她自己都嗤之以鼻,想要鄙視她自己的想法——MD,她算是對得起聶謹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白天培訓來的,汗,先草更上去,明天白天我修修,本文大至還是宮斗為主的,寫出這麼一個小插曲,完全是為了讓兩個突破底線的,親們知道的,沒有人的地方,司公不容易害羞,小婉更容易狼性爆發的。
☆、40同生共死
溫小婉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以這樣一種可笑的方式,結束她自己的生命,就如她從來沒有想到她會莫明其妙穿越進這本小說,莫明其妙對聶謹言這個在她嘴裡的死太監感興趣一樣。
溫小婉與生命開玩笑,生命必然全程還回她同樣的玩笑。
墜落的過程中,除了耳邊呼呼的風聲,溫小婉感覺不到任何別的東西,她覺得就如生命來時的匆匆,離去時亦然。
這輩子栽在聶謹言身上,她認了。原本是想坐聶謹言身上撈著好處的,沒想到把自己搭進去了,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沒什麼好可惜的了。
在這一刻里,溫小婉甘願閉上了眼睛。只是她的上眼睫才搭上下眼睫,雙眼還未合實,她不停下墜的身體,竟然奇蹟般地停下了。
溫小婉大驚失色,比她失足從懸崖上掉下來時,還吃驚。她慌忙睜開眼睛,一張真是談不上英俊的臉,就在她的視線上方,那雙狹長的眼眸,綻出清冷陰鬱的光來。
「聶謹言?」
溫小婉脫口而出,簡直是不可置信,仿佛基督徒看到了上帝。
「抱緊我,」
聶謹言的聲音比他的目光還要冷,卻有一絲掩示不住的焦心。他修長的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比中國結還複雜,足足打出了一個塘州棧道的最高峰麾天崖的崖頂來。
在這清冷的聲音和這清冷的目光里,溫小婉漸漸反應過來了,她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她該問問題的最佳時機,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你怎麼也掉下來了?」
溫小婉還記得,在她從崖山腰掉下來時,聶謹言還和那位黃金聖斗纏打在一起呢,離著崖邊不遠,但似乎也不近啊,怎麼也會那麼倒霉掉下來……,隨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該不會……
「你說過,要是有一天我失勢死了,你也會像我母親一樣投井的……」
溫小婉沒想到她當時隨口說的一句話,聶謹言竟然當真了。
溫小婉很想大罵聶謹言幾句,嘴卻像被什麼東西縫上了,怎麼也張不開口,眼圈漸漸地微紅起來,哽咽了幾聲,才憤憤地說:「你個死太監,那你就……你就真跳下來啊?」
那可是聶謹言啊,一肚子陰冷算計、不擇手段的慎刑司司主。他活過的短暫一生,從來不吃虧,哪怕他被人陷害至死,還要在臨死的時候反咬陷害他的老東家一口。
這個人……如今竟然為了她,真的跳下萬丈懸崖。這比夏日晴空忽下滿天暴雪,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