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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人屬於哪一勢力的呢?如此敲山震虎,又所謂何事?聶謹言一時間也摸不清楚。
等著他收拾好外面的殘局,再次回到溫小婉那間缺少半面房頂的臥房時,溫小婉還未睡,扒著床延,單手拄著下頜,像看榮歸的英雄一樣看著他。聶謹言頭皮一陣發麻。
整間驛站,除了靖王爺休息的那間臥房,其它屋子皆如溫小婉這間屋子一般。總體比一比,因著聶謹言的自毀和後來的揮鞭相守,這間屋子的受損程度,比之其它被黑衣人有目的破壞的那些,還要好上許多。
至少只是房頂露個洞,大部分還是好的,床還能用。
聶謹言進來之前,已經收了那條鋼鞭。細看來竟是纏在腰間與那條玉帶緊密結合著的,不注意的真看不出來那是武器,還以為是裝飾品呢。
聶謹言乾咳了一聲,衝著溫小婉揮揮手,「你怎麼還沒睡?」
「我又不是靖王爺,打得那麼激烈,我能睡得著嗎?」
溫小婉已經透過殘破的窗子,看到對面靖王爺休息的那間屋子的狀況了,這二貨王爺該不會是因為一時間沒選到穿哪件衣服面對刺客,而始終沒有露頭吧?
聶謹言原先準備打地鋪的地方,如果躺下去,那看到的滿天星斗,比溫小婉在床上看的還清楚呢。溫小婉是45度角,他是垂直。
聶謹言緩緩走到床旁,未等溫小婉說些什麼,坐到了床邊,「你……你往裡面一點兒!」
這就對了,早晚的事咩。溫小婉毫不掩飾地笑了笑,露出唇邊兩個不大的小酒渦,裹著被子,往床裡面蹭了蹭,邊蹭邊問:「我們蓋一條被子嗎?」
至於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是什麼來頭,聶謹言又為什麼會知道那些黑衣人會突然出現等等無聊的問題,在男色面前,統統被溫小婉無視了。
「我不怕冷,不用蓋的,你自己蓋好就是了。」
如期看到聶謹言麥色的雙頰,泛出桃花色,溫小婉就滿足了。
不怕冷什麼的,漫漫長夜,誰能說得好呢。溫小婉沒有回言,只乖乖地按照聶謹言所說,偎去了床裡面。
聶謹言連鞋都沒有拖,抱著肩、側著身子,如小龍女睡麻繩的絕技一般,只沾了個床邊。
溫小婉也假裝沒看到,閉了眼睛開始裝睡。她白天在馬車裡,睡得不少,並不怎麼困,又有了今天晚上的這處打鬥,她其實非常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見身邊人發出綿長的呼吸,似乎是睡著了,溫小婉動作很輕地從床上爬起,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橫了過來,把其中的一半搭在了聶謹言的身上,另一半又披回她自己身邊。
做完後,溫小婉也側過身去,與聶謹言同一側里,手臂緩緩地從聶謹言的後面,攀到聶謹言的腰處,小小的腦袋微微縮著,埋到了聶謹言如翼的雙肩處。
溫小婉做這些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提心弔膽的,生怕聶謹言醒過來。
她根本沒注意到從她把棉被橫過去的時候,聶謹言那具本來就放得不輕鬆的身子,明顯僵成一塊棺材板了,而她的手臂攀過去時,聶謹言的身子,簡直有潛力去修煉了。
那隻橫在他腰間的手臂,是顧著他的忌諱的,摟在了腰上處,貼近於胸腹的地方。手心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夠到他的心臟,覆蓋住那裡擂鼓一樣的心跳了。
也是從那隻手臂攀上來開始,聶謹言常年有些偏低的體溫,竟慢慢溫暖上來,漸有了些超過平時的溫度。
僅剩的夜裡,溫小婉安眠如一隻呼呼的小豬,被她摟著的聶謹言卻胡思亂思、幾番折騰,不知什麼時候才睡著的。
☆、38塘州棧道
這畢竟是他們的第一夜。溫小婉不管之前想得如何很黃很暴力,真正實施起來,最終選擇的還是一步一個腳印。
平靜溫暖,必須是主旋律。
如那一夜第一個懷抱般的柔和。從懷有戒備、陌生疏離,能夠似現在這般近身,已是很大進步了,溫小婉還是很滿足的。
要不還沒等著她和聶謹言怎麼樣呢,聶謹言就得被她嚇跑了。
要知道那可是後宮裡連嬪妃們,都懼怕的慎刑司司主、人稱『鬼見愁』的聶謹言啊。
溫小婉沒心沒肺,卻也不敢忘記整部小說中,描寫聶謹言的那幾處隻言片語,足可撼心動肺、血流成河。
搞不好聶謹言還得懷疑她圖謀不軌,本著上床就是想欺負人的想法也未必,一鞭子像拍飛那些黑衣人一樣把她也拍飛了。
這才真是悲劇了呢。
溫水煮青蛙,慢慢煮著吧。總有一天,會水到渠成的。溫小婉在睡夢中,已經確定了她和聶謹言的光明前景。
是以直到第二天早上,溫小婉坐進了靖王爺的超級豪華大馬車裡時,還咂吧著嘴,一臉回味地傻笑呢。
靖王爺看著看著,就有些不爽了。
「你瞧瞧你畫的這個衣樣子,明明就是一張老虎皮嗎?本王庫房裡虎皮做的衣服,難道還少嗎?」
昨天晚上,黑衣殺手們與他的王府侍衛,在各屋房頂上竄來跳去,打得瓦片翻飛時,靖王爺正趴在被窩裡,糾結著溫小婉新畫給他的這張虎皮衣樣,究竟把虎皮怎麼弄,才能弄得如畫樣般周正熨貼呢。
溫小婉懶得理靖王爺,她仍是扒著車窗口往外面看,這回她的馬車離著聶謹言更近了,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騎著高頭大馬,在隊伍前面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