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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又不是不知道宮規,她這麼死了,定會牽連家裡的。
王美人是家中嫡女,父母掌珠,在家裡時肯定沒受過錯待,以至於要用這種方法報復家裡的,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是怎麼做的呢?
這一點,也是聶謹言沒有想明白,看來他明天要去找龍駿了,那個神棍在旁門左道里,知道的總是比別人多的。
聶謹言覺得左右還是逃不過下藥的,究竟是什麼藥,這般厲害呢?
這一晚,溫小婉睡得又不安穩了,聶謹言感同身受,實在見不得溫小婉這般,不但整宿把溫小婉摟在懷裡,還在溫小婉半睡半醒的時候,唱他小時候,他娘給他唱的安眠小調。
聶謹言中性低沉的嗓音,在刻意拉低拉柔時,會帶出一種別樣的纏綿輕緩,他不過哼了兩遍,溫小婉就在他的懷裡,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
聶謹言的臉色卻從這天晚上開始,越發嚴肅得不敢叫人逼視了,太監宮女們見到他遠遠地走來,都會迅速地避讓三舍,恨不得找個牆縫地縫鑽進去了。
溫小婉這天早上,剛剛用過早膳不久,竟等來了一位遠遠超過她想像力的『貴客』。
以至於小恭子往她這裡通稟時,她小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訥訥地道了一聲,「有請!」
☆、91、這算青梅 ...
做為一名過完年即將遠嫁異國的長公主,敏宜這段時間的生活可以說是忙碌卻又輕閒的。
沒有了皇太后薄氏明里暗裡地壓制,又有晉安帝龍耀特別關照的兄妹友愛,敏宜長公主的小日子越發滋潤起來。
宮裡所有人,對這位待嫁的長公主,都是笑臉相迎,遠遠地就透出恭敬來。
在宜慶宮齊貴妃的協理下,年前這些日子,敏宜長公主跟著宮裡有經驗的老嬤嬤,學習準備著各種嫁人需要的規矩東西,如此怎麼還有空閒,跑來慎刑司呢?
溫小婉不覺得她和敏宜長公主之間,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她也不相信聶謹言與敏宜長公主之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往來。
溫小婉一句『有請』拖了一個長音,而敏宜長公主卻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約摸是只喝了一盞茶的時候,與溫小婉正面的眼神交流,更是一個沒有。
人家態度不見親熱,溫小婉也不好表現得很親熱,人家低頭裝喝茶,她也亦然,一時間屋內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楚。
敏宜長公主自進屋後,說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里,除了那一、兩句客套的話,最重要的只有一句,「皇后娘娘邀請咱們賞戲的那天,在郡主出去之後沒多久,薄小姐也跟著出去了……」
敏宜長公主說到這裡時,溫小婉的心頭一跳,一雙柳眉,忍不住地勾結起來,她以為事情僅到此為止了呢,誰曾想敏宜長公主又接著說:「你們兩個都出去了,本宮坐著也沒有意思了,隨後也跟著出去,好巧不巧的,咱們竟然都會走一條路,本宮看到薄小姐在九曲迴廊那裡……氣得不輕。」
溫小婉只覺得腦子嗡嗡地叫了起來,NND,這算什麼事啊,她還什麼也沒有做呢,就被好幾個人接連地『抓女干』了。
明明是自己吃虧,放在別人眼裡,還得以為是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呢――誰叫耍流亡民的那位是晉安國排名第一的美男子,還是皇室排名第一的皇二代親王,前途無量。
溫小婉覺得滿嘴地黃蓮味,有苦說不出來,人家專程來這裡刷八卦,她總得表示表示感謝吧。
她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敏宜長公主截口道:「你不用與本宮說什麼客氣話,本宮之所以能來,不過是還聶司公一個人情罷了,當初本宮年幼不懂事時,多虧聶司公著人照顧,本宮才不至於病死在寧佩宮裡,熬到今天能出嫁、能走出深宮的日子,還有,你既為人婦,就要守婦人本份,哪怕聶司公他……,但聶司公他是個好人,值得你好好珍惜。」
敏宜長公主那淡淡惆悵的語氣,深深刺痛了溫小婉的心,溫小婉整個人瞬間變身小楊梅,幾乎要冒出酸泡泡了。
聶謹言當然是好的,這點她比誰都知道,但這般讚賞的話,要是從別的女人嘴裡說出來,她莫明覺得非常不舒服了。
她強抑著心頭竄起來的小火苗,把茶碗放到旁邊的木桌子上,她覺得她必須要開口訴說一下她比竇娥還冤的冤情。
可惜敏宜長公主她不是包青天,一點兒想聽溫小婉訴說冤情的念頭都沒有,該說的說完後,人家放下茶杯,輕飄飄地離去,沒留一點兒機會給溫小婉。
溫小婉覺得這事,她里外不是人,黑白都不對,還被一個對她的男人有好感的女人訓了一頓,她快要憋屈死了。
所以,等到晚上,聶謹言回來的時候,她都沒給聶謹言一個好臉子,像往日那種遞暖茶送手爐的待遇更是沒有了。
享受N久好福利的聶謹言,一時間缺了這些,哪裡能適應,但他又不知道溫小婉這是為什麼生氣――最近發生這麼多的事,可值得生氣的,實在是太多了。
白天敏宜長公主來過的事,他一進慎刑司的大門,小恭子就跑著回稟他了。
他思來想去,覺得問題應該是出在這裡――前面那些煩心事,要是真惹得溫小婉動了肝火,那他的福利,昨天就會斷了,絕計不會等到今天。
若沒有沒心沒肺的溫小婉,胡天胡地鬧著聶謹言,聶謹言自己本身是個極嚴肅內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