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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進入正堂,靖王爺一個暗示性的眼神掃過來時,她整個人都精神了,這對偽父女之間的心靈,在一瞬間,生了靈犀,不用點就已經很通暢了。
「溫婉見過睿王千歲!」
這套禮儀溫小婉最熟悉不過了,輕飄飄的福身一個,帶動著身上那件淡粉色的衣裙,隨身而動,在背後淡金色的陽光映襯下,竟是浮光瀲灩,自帶一股子明麗的。
睿親王龍麒愣了愣,有一刻沒有反應過來。到不是都沉浸在溫小婉這片明艷里了,大部分也是仿佛覺得眼前好似幻覺,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開光大師那背信棄義的老淫/棍,竟還有點職業道德,劫持了溫小婉後,並沒有把他交待出來?
還是說聶謹言與龍駿的情報,都沒有到位,沒有察覺出來他與開光大師之間的密切聯繫?
這才倒置他今天這次硬著頭皮登靖王府,反而一點兒沒有出現他所想的那些境況,一如往常般有禮有節地待他?
睿王龍麒也是個心思縝密、有膽有謀的,如此糾結的念頭,只在他的腦海里存在了一小會兒,他就立刻放棄再想,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他正準備伸手去摻給他福禮的溫小婉起來,用這種微小的動作,展示出他做為堂兄的一片疼愛之情。
既然溫小婉暫時不能被他收買,他只能繼續他們之間這種浮在表面的『兄妹情義』。
說起這些,睿王龍麒就覺得很可惜也很不能理解,這世間竟然還有不喜歡做皇后的女人嗎?還是說自己許願的方式不對,缺了些別的什麼重要因素?
這件事,簡直比重生還要令睿王龍麒摸不到東南西北的。
睿王龍麒這胳膊才伸過來,還沒等碰到溫小婉呢,靖王爺那邊先開口了。
「婉兒,與你麒哥哥還有什麼客氣的,還不快起來,陪你麒哥哥邊用些咱們府里的好茶邊說些親戚本份的話,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有了靖王爺的吩咐,溫小婉怎麼還可能叫她心裡恨不得抓花滿臉的睿王龍麒碰他呢。
溫小婉順著靖王爺的話,往後退了一步,躲過了睿王爺龍麒沖她伸過來、懸在半空中的手。
溫小婉抬起頭時,一雙睫毛濃密的大眼睛,笑眯眯地望向睿王龍麒,眯在一起、彎成月牙狀的眼眸,好像盛著一汪水,張口就是叫睿王龍麒不舒服的話。
「今日麒哥哥怎麼有空來我們靖王府做客呢?臨著大年,您可是百忙之中難以□的,」
溫小婉捏著帕子捂住嘴角,好似很羞澀地掩示,其實是恨得牙根痒痒,又不能叫睿王龍麒瞧出來,只好充分利用女人的萬能工具手帕子。
「就是得空,那也是該去薄國公的府上,瞧瞧彩婷妹妹才好啊,我家哥哥可是整日想陪著我那未來嫂子瀟瀟姐姐,」
「哎,怎奈何母妃管得太嚴,說嫂子既然住在我們的府上,為著嫂子名聲,也不可放肆規矩的,你說說,這明明離得很近,竟尋常不得見見,只是苦了哥哥相思一片,」
溫小婉說這話的時候,行雲流水。抑陽頓挫,節奏感和語氣感都很好。
靖王爺心裡憋著那股子笑,又不能真的笑出來,只能憋在胸腔里打轉,憋得實在太辛苦,連著頜下三縷須髯都免不了要顫起來了。
睿王龍麒也忍得很辛苦,他要在表面維持著他平日裡高貴且又平易近人的形象,又著實被溫小婉這番話說得幾乎頭頂冒煙。
別人說他與薄彩婷的婚事,恭喜他喜得佳人,要早生貴子什麼的,肯定是發自真心的,因為他們不知道以後的事。
這話要是從溫小婉的嘴裡說出來,睿王龍麒就覺得是滿嘴的諷刺與苦澀了。
重活了一世,他說什麼也不能再淪落到那個地步,帝王之位與他那麼近,憑什麼他這個最最正統的嫡子,不能坐上去呢。
溫小婉這是在拿軟刀子,深深淺淺地刺他的心呢。
同樣被刺的,還有站在正堂外的龍麒,以及被龍麒拉住,說什麼也不讓人進去的聶謹言。
聶謹言顧著懷裡昏迷著的莫緋漾,等著把莫緋漾安頓到他與溫小婉住著的那間小院繡樓旁的一間側室,匆匆去找龍駿要解藥時,才從龍駿那裡知道睿王龍麒竟敢登門了,而溫小婉竟還被靖王爺叫去陪睿王龍麒說話。
聶謹言當時就不爽了,連著管龍駿要解藥去醫莫緋漾都忘記了,轉身就大步奔著前院正堂來。
龍駿連忙跟在他身後,一起奔向前面。
結果就是他們兩個還沒有進正堂,就聽到溫小婉那裡淺笑低語地扯出這麼一堆閒篇來。
這可真是應了靖王爺請溫小婉用的名頭——陪睿王龍麒說話。
只是被溫小婉當嚼頭,龍駿很有些發囧。
龍駿一把拉住抬腿要往裡去的聶謹言,沖他搖搖頭,「你不覺得有我妹妹做利器,實在輪不到你我出場嗎?我們還是做該做的事吧。」
提到該做的事,聶謹言開始囧起來,隨後臉色發黑,卻還是任由著龍駿,把他拉走。
雖說他心裡也怨著莫緋漾劫走了溫小婉,但是當他看到莫緋漾那滿身污白的模樣,他又有些不忍了。那畢竟是跟在他身後,叫了他幾年『師兄』的弟弟啊。
龍駿可以替他下手,幫著溫小婉出氣,他心懷感激,但你說這下手的手段,就不能……不能上點台面些嗎?抽莫緋漾一頓鞭子也好,也總比弄成這種效果……下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