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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謹言回頭,見著富貴樓已經走出挺遠了,而前面的一家酒樓專做大宴,沒有這種小吃。
「就是那裡了,」溫小婉見聶謹言左右瞧著酒樓,而她卻覺得這種小吃,酒樓里做的,未必比路邊攤好。
所謂民間小吃,自然還是越民間越接地氣的越是好吃。能在這條主街,開小吃鋪還沒有開黃攤子的,那大體味道,都是不錯的。
聶謹言瞧了一眼溫小婉指著的地方,正是兩個大店鋪中間有條小巷子裡,支出的小飯館,上面的條旗寫著三個字——湯滾圓。
聶謹言還未等說什麼,溫小婉已經拉著他往那邊湊去了,「走啦走啦。」
溫小婉知道聶謹言這人有點潔癖,看見有點味道有點不乾淨的東西,就會皺眉頭,但這世間哪有那麼多乾淨的人和事,溫小婉本著不乾不淨吃了沒病,什麼都要嘗試一樣。
聶謹言被聶謹言拉進小飯館,極快速地掃了一眼,還好,瞧著還算乾淨。
這個時候吃飯的人不多,溫小婉拉著聶謹言找了一張獨桌,未等店小二上手,她自己拿著香帕子,先把桌椅擦了一遍,「坐吧,」拉著聶謹言並肩坐在一起,而非正對座。
就如溫小婉所說,能在這條街上混得長久,都是有些眼力的。
店小二一瞧進來這對客人的打扮,便知兩人是夫妻,還是一對手頭富裕的夫妻。
「兩位客官,要點什麼啊,小店有……」
店小二開口就要把一羅串的招牌菜挨個說唱出來,溫小婉哪裡有空等他說,連忙搶先道:「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都上來,湊個四菜一湯一點心,再來兩碗湯滾圓,快點,我相公都餓了。」
在外面,像這種活,一般都是嘴快的溫小婉搶著來的。
溫小婉從不等聶謹言開口,她怕依著聶謹言的性子,等聶謹言說完,人家都吃上了,他們這兒還沒有上來呢。
聶謹言的習慣太好,坐姿端正後,拿著菜譜,從上面往下面掃,還得細細研究,哪道能吃哪道不能吃,又食不語什麼的——溫小婉把以上規矩全部打翻,按她的來。
聶謹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一肚腹,溫小婉喊餓的時候,他還不覺得餓,可當溫小婉對店小二說他餓了,他就真的餓了,他這身體反應,怎麼全在溫小婉一句話呢。
東西上來時,聶謹言已經把用絲帕擦好的筷子遞給溫小婉了。
他很少在溫小婉面前先吃,他也很少比溫小婉吃得快,他默默地靜靜地坐在溫小婉的旁邊,瞧著溫小婉大口地吃著,他自己則慢吞細嚼,卻也覺得吃地很歡快了。
一碗快要見底的時候,溫小婉滿足得都要哼出來,這一天刨除在宮裡的時間,其它都很好很好。
「相公,吃完了,我們去哪裡,回靖王府嗎?
她還記得聶謹言說過,要帶她去見聶謹言的弟弟聶謹行的。嚴格上來說,今天是聶謹言父母的忌日,他們兄弟會要祭祀一番吧。
她拉著聶謹言出來時,雖然與聶謹言穿了同色系的桃粉色衣服,但在跟著他們的馬車裡,她是細心準備出兩套一模一樣的孝服的。她覺得今晚用得上。
「不回,我們回我在京里的私宅。」
聶謹言並不避諱左右,平和地回著溫小婉,好像並沒有注意那些一路跟著他們,自以為隱藏得很周密的眼線。
從他們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這些個眼線,聶謹言就注意到了,而那個時候,即使溫小婉沒有注意,可這一路玩下來,溫小婉也感到身後有眼睛盯著他們了。
聽著聶謹言如此從容地提到私宅,溫小婉大概猜到這間私宅,對外一定是聶謹言的公開住處,估計著後面那些眼線,都知道聶謹言有這麼一間私宅的存在。
於是,她半是真雀躍半是相裝地開心笑道:「哇,相公,你真厲害,你在帝都有私宅啊,在幾環以內?」
聶謹言愣了一下,「什麼幾環?」
溫小婉大囧,尼妹啊,她這是被天朝房價荼毒得順嘴了好不好,但為了掩飾這一句,她極其聰明地說:「像箭靶一樣,就是以皇宮為中心,十里為一環,大約有幾環?」
瞧著溫小婉期待的眼睛,聶謹言竟沒說她調皮,反而認真地算了算,「那應該在一環邊處吧。」
哇靠,二環啊,那要是以皇宮為中心,五千米內是一環,她男人的房子在一環邊處,那……那簡直是黃金地帶啊。畢竟皇宮占地面積那麼大,而哪個國家的帝都,都是寸土寸金的。
她的眼睛刷刷地閃著,看得聶謹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一環這個位置,真的不錯嗎?當時他買後,還覺得有些偏僻呢。
吃完飯後,聶謹言大大方方地帶著溫小婉去了他的私宅。
小福子以前就知道聶謹言有這麼一處私宅,帶著幾個侍衛,趕著馬車,一路跟著。
聶謹言的私宅,位於一條很普通的小巷子盡頭,門口擺著兩個不算大的石頭制小獸,黑漆大門臉上面高掛一塊木匾,端端正正地寫著兩個字『聶宅』。
溫小婉見過聶謹言寫字,認得聶謹言的筆跡,府門上的兩個字,是他自己寫的。
小福子已經去扣門,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伯,憑著溫小婉在宮裡呆這麼久的眼力,一眼能看出來,這老伯應該是宮裡退役的老太監。
「進來吧,」聶謹言拉著溫小婉上了台階,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門洞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