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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婉站起身來,走下堂去,伸手去扶跪著的賽玉環,邊扶還邊對一旁坐著臉色蒼白如紙的聶謹行道:「謹行,你還不過來扶你媳婦一把。」
不管有沒有拜過堂,事實已經有了,這個名份總是要認的了。
溫小婉之前悄悄問過聶謹行,行房過後,可有見過……見過床單上……
聶謹行平時是木訥軟弱了些,但畢竟也是在小倌館裡長到十幾歲的人,溫小婉說得那麼直白了,他怎麼還能不懂。
他微不可察地點頭,一張清秀的俊臉,紅得快滴出血來了。
溫小婉長嘆,既然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哪怕是被迫,這一遭就也不能不認了。
不管聶謹言在堂上如何端著兄長的架子,如何瞧不上賽玉環的長相家世,但在心裡卻是認下賽玉環這個弟妹了——要不依著聶謹言的脾氣,還能讓賽玉環跪他?
這可不是說笑呢,能在他聶謹言面前跪一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瞧不上眼的人,早由人架出去處理了。
在這場戲裡,溫小婉十分清楚她要扮演什麼角色,聶謹言要是唱黑臉的,她就得跟著唱紅臉。
聽到嫂子叫他去扶賽玉環,聶謹行遲疑了片刻,卻還是站了起來,走到賽玉環的身邊,顫顫地伸出了手,「起……起來吧!」
與賽玉環生活在一起的這半個月,說不出什麼滋味來,若說真是一點兒不能忍受,他也不會活到現在了,只是叫他認賽玉環做『媳婦』,他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的,畢竟他是被迫的那個啊。
瞧見和自己滾了半個月床單的小美男,還是在人家提醒的情況下,才想起伸手過來,扶她起來,她就覺得心裡無限委屈。
多少年沒有哭過的賽玉環,竟有了些淚意圍在眼圈裡,卻不敢真正地哭出聲音來。
她剛剛可是瞧到了,小美男抱著堂上那位閻王嗷嗷大哭時,那位閻王的臉色,難看得什麼似的,要不是小美男的嫂子攔著,那位閻王怕是連小美男都要揍的。
她要是這個時候哭出來,惹得那閻王心情更不好,接下來的景況怕是會更糟糕吧。
她到是不怕她自己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是怕她山頭上養的這一大家子,還有她的父親……
「好妹妹,你父母呢?」
溫小婉拍了拍賽玉環那雙比她整整大出一圈的手,感嘆不已。
她與賽玉環從身形上來說,站在一起,竟一點不違和,還蠻有些相般相配的意思。她和她弟妹明明都是女人,這鬧得可是哪般啊。
「我……我娘早……早就過世了,」賽玉環強吞下去淚水,嗓間有些哽咽地說:「我爹他身體不好,他不知道我做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我爹和我山上的兄弟們沒有關係,求求你,放過他們吧,他們都有老有小的……」
早知道會有眼前這個局面,當初她就不霸王硬上弓了,先從培養感情開始了——至始至終,她也沒有後悔搶聶謹行上山來。
堂上坐著的聶謹言,臉色更黑,而聶謹行已經低下頭,不敢去看了,只下意識地往溫小婉的身後躲。
「姑娘怕是誤會了,不管你和我家謹行是怎麼相識的,但夫妻之實總是有了,我相公的意思……」溫小婉故意頓了一下才說:「我們聶家,門風向來清正,講究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得是明媒正娶,聶家之上已沒有高堂,所謂長兄如父,謹行和你的事,我相公想和你父親商議一下,咱們這婚事要怎麼辦?」
她還是替聶謹言直接切入正題吧,免得耽擱久了,又出什麼羅亂來。
聶謹行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婚事不能再耽誤了,難得上天給緣份,叫聶謹行和賽玉環兩個陰差陽錯有了這麼一段,她若是不順水推舟,眼看著們兩個彼此錯過這段,以後怕是再難成了。
賽玉環直了眼睛,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訥訥地問:「成……成婚?這……這是真的?不是……不是要滅我們全家吧?」
溫小婉強撐著笑意,臉上的表情幾乎扭曲得哭笑不得了——這姑娘說話可真有意思。
「妹妹玩笑了,這怎麼會,我和謹行他哥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得不行,妹妹一瞧就是個好生養、帶福氣的,這門婚事,我們聶家十分滿意。」
賽玉環再次陷入目瞪口呆時,坐在正堂上,一直嚴重不爽的聶謹言總算平衡了些。
什麼都不主要,只有『好生養』三個字甚得他心。
作者有話要說:靠之,回來晚了,下午就寫完了,想更的。但公司修暖器,修到發大水……
回到家後,我的小狗病了,折騰到現在。還有一章,可能要晚一點更了,能等的親們等,不能等的親,明天早上來看。大約在凌晨一點左右。
第135章 不速之客
溫小婉是那種外表看著格外歡樂,什麼也不往心裡去的傻姑娘,其實,她心細如棉,那些個要緊的事,她都存在心裡。
她不說,不代表著她不知道,也不代表著她不往心裡去。她只是不想再給聶謹言增添煩惱和愁緒。
難道非要她拄著下頜,對著聶謹言愁眉苦臉到迎風流淚,就是好的、就是擔心了,
別開玩笑了,她又不是小白花。
她與聶謹言是最親近的人,那些事情別人可以說,但她偶爾可以說,卻不能總在聶謹言耳邊念叨,把聶謹言最後一點放鬆的時間,都擠沒了。久而久之,壓力過大,聶謹言會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