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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每年都是我一個,今年……有你陪我了,」
聶謹言說到後面,聲音有些,修長筆直的手指叉進溫小婉如雲的秀髮里,他是真心喜歡溫小婉,只有摟著懷裡的溫小婉,他才覺得他不是一具行屍走肉,他也是有生命的存在。
「婉兒,明天從宮裡回來,我帶你去見見謹行吧。」
聶謹言忽然提到他的親弟弟聶謹行,溫小婉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出現了莫緋漾給她做的關於聶謹言家事的科普。
聶謹言的弟弟叫聶謹行,噢,不,在小倌館改名叫翡翠了,扶搖館的名角兒,梅調唱得尤其的好。
想到梅調,溫小婉的腦神經短路了,也是為了一掃她和聶謹言之間悲觀的氣氛,她笑道:「莫緋漾那個妖精說你弟弟會唱梅調?」
聶謹言的神色滯了一下,卻還是點頭,「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十幾歲了,學了些。」
總算是趕在謹行被掛牌賣身出去的時候,聶謹言及時阻止了,這是聶謹言惟一慶幸的事。
若是謹行,真被人污辱了,他拿什麼臉面去見泉下的父母,他當初做出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真會唱啊?梅調多難學,你弟弟真聰明」
溫小婉來到這部小說不久,曾聽過關於『梅調』這一特殊劇種,有點像她前一世的崑曲和越劇的綜合,旦角唱出來溫柔曉意、情情儂儂,格外動人。
溫小婉極愛這種曲風,覺得比那些重金屬的搖滾什麼的,都能震撼人心,特別是她和聶謹言有了這層關係後,被愛情這種小春風吹得,溫小婉更覺得梅調比什麼音樂都順耳了。
聶謹言沒想到溫小婉在『梅調』後面接了一句『真聰明』,愕然地瞧著她,好一會兒才道:「是……謹行是挺聰明的……」
溫小婉這小腦袋瓜里到底裝得是什麼,他徹底不想研究了。
在這個封建時空里,戲子基本和猴子劃到一個檔位里的。都知道他們是人,卻沒有人把他們當成人。在有權有錢的人家,戲子就算是個玩意。
謹行現在的身份地位,是倌館裡的小倌,其實比戲子還不如。
所以,在溫小婉問他,謹行會唱梅調時,他的心裡是有那麼一刻苦澀的,他怕溫小婉瞧不起謹行。
哪怕他在找到謹行後,把謹行護得很好、養得很好,可是終歸身份擺在那裡,抹殺不掉。聶家的案子一天不翻,謹行永遠是小倌館的小倌。
可等溫小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時,他覺得他真是想多了,他和溫小婉在一起這麼久,應該早就適應了溫小婉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維方式啊,為什麼還會……
他扣著溫小婉小腦袋瓜的手,又緊了緊,把溫小婉的臉頰壓得離他的胸口更近些,如果可以,他就要把溫小婉的頭擠進他的胸腔里了。
「我會吹笛子,還會,我也很聰明。」
聽著聶謹言流露出難得討寵的口氣,竟還有點小小的不滿,溫小婉抿唇笑了一下,她還記得在皇宮的菩殿時,聶謹言曾經吹短笛給她聽。
溫小婉決定從善如流,「嗯,嗯,你最聰明了,誰也沒有你聰明。」
有這個『最』字,聶謹言好歹算是滿意了。
第二天一早,一想到要去皇宮噁心皇太后,半宿沒睡的溫小婉戰鬥力十足,把聶謹言從被窩裡拖出來,「快,快起來,幫我梳頭髮,幫我畫妝,快……」
聶謹言只在天快亮那兒會,眯了一小會兒,這時被溫小婉強扯了被子,臉上還帶著一絲未醒的惺忪。
平時都是他比溫小婉起得早的,溫小婉那是絕對能睡到日上三竿的人物,扒著床睡的樣子,像冬眠的小烏龜,誰叫也不醒。
今天竟……,這得多大的動力。
他抬頭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房間一角放著的更漏,道:「時辰還早……」
話還未說完,溫小婉已經一口親在他的腮上,「早什麼早,我們要重裝上陣的,不好好拾掇拾掇,怎麼能行?」
昨天傍晚那陣,溫小婉為了能更好地打扮得光彩照人,閃瞎那個老太婆的狗眼,決定找位專業人式幫著參謀參謀,於是,她去找了靖王爺。
靖王爺一聽溫小婉要去太后面前抖S,這個不怕事大的爹,立刻拉著溫小婉直奔他的衣服庫,直言挑哪套都成。如果這些都不喜歡,他叫繡娘連夜給溫小婉趕製。
溫小婉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覺得靖王爺真像個爹。
經過兩個時辰的艱苦奮鬥,由著靖王爺指點,溫小婉不但找出了會套的行頭,靖王爺連十二金釵都給溫小婉預備好了。
「你是我的女兒,郡主的身份,帶十二隻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別叫人家說你小家子氣,」
靖王爺實在很看不上溫小婉隨便揪在頭上的道姑頭,以及那隨隨便便的一個墜尾髻,無簪無飾,連朵花都不帶,這哪像是王爺府里出去的郡主,達官貴人家裡死人的孝期,都沒有她穿得這般簡樸。
晉安國女子頭上帶的釵子數,是晉安法里有明文規定的,不是誰想帶多少就能帶多少的。
一般小戶女子就是一隻長釵的待遇,皇后、太后是十八隻長金釵,往下遞減,輪到郡主這個品極剛好是十二根。
溫小婉以前在宮裡受訓時,聽過這些,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還能有這個待遇。
「還有這個,這顆大南珠是你兄長送與你的,你明天也帶去,別叫宮裡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小瞧了咱們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