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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就見你師傅弄過,你真的會嗎?」沐鈺兒抱臂溜達過來,不信任地說著。
陳菲菲翻了個大白眼:「給陳安生那個小混蛋找場子是不是,欠挨刀是不是,給我一邊去。」
沐鈺兒莫名挨了一頓罵,摸了摸鼻子,只好退到一側,看著陳菲菲點火熱坑。
今日風大,柴加了兩遍這才才燒到陳菲菲滿意的溫度。
只見她掀起裙子,自己直接跳入坑內。
她在坑底鋪上趕緊的白布,隨後把早已準備好的屍塊一點點擺上去,只好再用白布嚴嚴實實蓋著,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她已經熱的滿頭大汗。
「我來吧。」沐鈺兒見狀,出聲說道,「你等會還要驗屍呢。」
陳菲菲搖頭,眼睛還盯著那屍塊,時不時用手探一下:「你不知道溫度。」
沐鈺兒知她談及驗屍的事情,原則性很強,不容更改,便只好站在坑邊看著。
大概一炷香後,陳菲菲的手再一次探上白布,這一次眼睛一亮:「好了,快幫忙抬上去。」
坑邊等著的人早早拎著布條四周,直接把屍塊抬了上去。
沐鈺兒伸手把陳菲菲拉了上來。
「發什麼邪火。」沐鈺兒捏著她的手,把人提溜上來,「陳安生就這個脾氣,你還對我發火。」
陳菲菲睨了她一眼:「我早說小孩子不宜放在北闕,心都呆野了。」
「這也不是沒地方住嗎?」沐鈺兒好脾氣地笑了笑。
陳菲菲拍了拍她的手臂:「這事過幾日再和你算帳,別耽誤我幹活。」
沐鈺兒讓到一側,看著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酒和醋,一點點調試比例,最後在用裁好的紙,一張張浸濕,最後在貼在已經有些發黑的屍塊上。
眾人屏息看著,那十來塊屍塊大小各異,陳菲菲動作卻很快,眼睛一掃就能量出大小,趕在屍體的溫度褪下前,把所有的屍快都貼上紙張。
「這要等多久?」沐鈺兒問。
「不知道,看天氣吧。」陳菲菲仰頭看了眼天色,蹙眉,「感覺馬上就要下雨了,空氣潮濕得很。」
「若是溫度降下來了,還能再蒸一次嗎?」任叔問。
陳菲菲搖頭:「這天氣又冷又潮,屍體已經要腐爛了,若是小鈺兒的簽單是明天拿來的,便也蒸不了了。」
眾人憂心忡忡。
「你們都走吧,這裡留小鈺兒一個人就夠了。」相比較其他人的擔憂,陳菲菲反而有些心大,把自己的搖椅拖了出來,開始躺著休息等結果。
沐鈺兒對任叔等人點了點頭:「辛苦了,去外面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一行人離開東跨院,沐鈺兒則坐在欄杆上陪著她一起等著。
「我在溫柔坊的那個老房子不如讓幾個小的搬過去。」陳菲菲冷不丁說道。
沐鈺兒抬眸:「沒人照顧,當時放在北闕也是因為想著就近照顧,呂叔任叔固然可以一起搬過去照顧他們,但他們身上也有傷,也不方便。」
陳菲菲沉默。
「唐不言說他打算在北闕附近辦一個學校。」沐鈺兒說。
陳菲菲睜眼:「你信?」
沐鈺兒歪了歪頭:「感覺唐不言為人還算君子。」
「這些世家高門哪來的君子。」陳菲菲木著臉說道,「你師父怎麼死的,我師父怎麼死的,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沐鈺兒沉默。
「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陳菲菲起身淡淡說道,「唐不言便是再好,也和我們不一樣。」
陳菲菲說完就不再說話,只是蹲下.身來探了探屍體上的溫度。
「成了。」她低聲說道。
沐鈺兒也跟著躍下柱子,走到白布前:「有痕跡出來嗎?」
陳菲菲一張張掀開布,前幾張全都沒有任何痕跡。
「屍體被風車分屍的,分得太乾淨利索了。」陳菲菲解釋著,「體內的血液還沒有在屍體上沉澱,就猝不及防全都被流血殆盡,根本來不及留下痕跡。」
女屍身上一點痕跡也沒有。
沐鈺兒心中一沉。
陳菲菲並不氣餒,反而開始掀男屍身上的白紙,前幾張依舊毫無信息。
兩人把目光落在倒數第二張的白紙上,這是一塊半截右小腿,若是一個人被綁,腳踝處是最容易留下痕跡的。
沐鈺兒的呼吸不由放緩。
陳菲菲大拇指和食指抿了抿,隨後小心翼翼掀開最後一張。
沐鈺兒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緊盯著那張白紙。
白紙還帶著濕潤,黏在屍塊上,被陳菲菲的手指輕輕捻了起來,一點點往後掀開,蒼白中帶著一些烏黑的表皮是屍體日漸腐爛的模樣。
紙張快掀到尾的時候,只見一道淡淡的烏黑痕跡浮現在有些發黑的表面上。
陳菲菲手指一頓,吐出一口長氣來:「今天總算沒白忙活。」
沐鈺兒也跟著笑了起來:「那這人是被人捆著丟下水的。」
「對,你看這個痕跡有些粗,應該是麻繩這類的。」陳菲菲說,「但痕跡上沒有掙扎的痕跡,一條線筆直,說明人是被迷暈,捆綁起來,再被扔入水中的。」
「被人迷暈後,人會格外重,兇手不可能一個人背兩具屍體出門的,所以當夜拋屍一定是有馬車的。」沐鈺兒沉聲說道。
「拋屍的話兩個可能性,一個是從上游拋下來,一個就是直接扔在風車附近。」陳菲菲掀開最後一張腳上的白布,並沒有太大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