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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偷了什麼東西。」沐鈺兒手指點了點扶手, 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面前的三元,隨口問道。
「我看那家的布置還以為是一個有錢的,誰知道那裡面空空如也,我走了一圈,書房內只有書,內院主人家的寢臥里到時有些首飾,我就……」
他一頓,小聲說道:「整盒抱走了。」
沐鈺兒點了點扶手,心思微動:「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三元搖頭。
「後來呢?你直接走了嗎?」沐鈺兒又問。
「就走了啊。」三元不解說道,「抱著東西,當然要趁他們都不在趕緊走,也不知那府邸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來時沒人攔著,我走的時候人還是不在,我就從那側門離開了。」
「那盒東西呢?」王新問道。
三元臉上露出訕訕之色,小聲說道:「東西全都賣了,換酒喝了。」
「南市出新蛇頭了?」沐鈺兒問。
之前南市的蛇頭一夜暴斃,至今還沒有新的權勢人出來,而南市盜賊的贓物不會流入正兒八經的當鋪,一般都是給各大蛇頭回收,價格也低於市價,此後會被溶解拆分,或高價流入黑市。
三元搖頭。
「那你如何銷贓?」沐鈺兒擰眉。
「就找了幾個手腳不乾淨的店,就……」三元抬眸掃了兩人一眼,含含糊糊說道,「都脫手了。」
王新冷著臉,繼續說道:「那些東西可有奇怪的地方?」
三元搖頭。
「你去脫手時可有發現有人在找你?」
三元還是搖頭。
「當日你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甚至碰了什麼東西都給一一交代清楚,若是等我們查出來,定要你躺著出去。」王新臉色陰沉,厲聲說道。
三元被嚇得一個哆嗦。
「我,我那日是午時前後進去的,去的是西面的那個側門,我遠遠就看到那扇門大門打開,裡面空無一人,就想著撞撞運氣。」三元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結果那日運氣真不錯,我進去的時候發現沒人,從外院走到內院,一路上只碰到三四個行色匆匆的僕人。」
「你是直接去了內院?」王新問道。
「在外院走了一圈,這戶人家並不大,就一個三進院子,第一進是待客的地方,人都在這裡,所以我也不敢都走動,就朝著第二進的院子走去,一般好東西都是在書房或者內寢的。」他嘟囔著,隨後皺了皺臉。
「誰知道這家還挺窮,書房什麼也沒有,我開了幾個抽屜,就只看到一些書信,還有不值錢的書。」
「你可有拿什麼東西?」沐鈺兒停下手中的筆,抬眸問道。
三元搖頭:「不敢亂碰,怕被人發現,而且我也不識字,這些東西拿了也沒用,還容易生是非,不如金銀值錢。」
「所以你在書房什麼都沒有拿,也沒有碰,只是你走了一圈,就離開去了後院?」沐鈺兒再一次強調重複著。
三元點頭。
沐鈺兒手中的炭筆在指尖轉了一圈,繼續問道:「這個書房可有奇怪的東西?」
三元擰眉,絞盡腦汁想著:「就很乾淨,都是書,看外院的時候我以為是武人的地方,但是書房書卻很多,但我看不懂是什麼書,對了,主人家走之前應該正在看書,一本書正攤開著,都是一道道的,很想是一個地圖,邊上寫滿了字,但我看不懂是什麼。」
沐鈺兒捏著筆在紙上塗塗寫寫,隨後頭也不抬,繼續問道:「繼續,從書房出來你又去了哪裡?」
「就直接去了內院。」三元小聲說道,「正院裡倒是有不少人,說起來,他這個正院裡竟然有家丁圍著,看守得還挺牢。」
沐鈺兒嗯了一聲:「前院空無一人,但後院的正院卻有家丁圍著。」
三元點頭。
「那你是如何進去的?」王新質問道。
三元猛地一拍大腿:「這不是運氣好嘛,就在我準備換個地方看看時,突然來一個中年男人,對著守門的那個人說了什麼,那個人就點了幾個人去了外面,當時有點亂,我就溜進去了。」
沐鈺兒眉心一動。
「我怕那些人回來我就出不去了,然後我就直接去了寢臥,這家人確實不富裕,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金銀,就只看到梳妝檯上有一個首飾盒,我打開一看還算值錢,就直接都抱走了。」三元繼續說道。
「在裡面可有碰過什麼,看到什麼?」王新繼續問道。
三元訕訕說道:「就那些書櫃,衣櫃什麼的,具體碰過什麼我也沒在意,不過是隨意扒拉了一下,看看有沒有東西,但肯定沒拿東西,衣服瞧著還挺值錢,但我一向不偷這些,所以到最後我只拿了首飾。」
「你進去到出來花了多久時間,那些人回來了嗎?」沐鈺兒問。
「不超過一炷香,那人沒回來,所以我才跑出去的。」三元說。
沐鈺兒沉默,盯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字。
當日這位朗將家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竟然導致防守如此鬆懈,讓一個南市不入流的小毛賊都能入內偷竊。
朗將,東宮。
沐鈺兒在紙上龍飛鳳舞寫下這兩個詞。
——到底丟了什麼東西。
身為主人家的朗將沒出面,反而是東宮殿下親自出面。
三元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人,可憐兮兮說道:「沒了,真的沒了,我當太難就把東西都賣了,要是有什麼事情,不關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