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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鈺兒腦子轉得快,立馬說道:「說明他手中有一個東西很重要,和他們有關,不得不死。」
「什麼東西很重要?」唐不言反問。
沐鈺兒沉吟片刻:「他們的帳本!」
「魯寂把魯平放在這裡一定是有作用的。」唐不言淡淡說道。
小屋子就在最右邊船隻的船板上,乍一看就好像完全鑲嵌在這裡一樣。
與其說是一個屋子,不如說是一個大箱子,完全沒有任何拼接的地方,渾然一體。
沐鈺兒轉了一圈,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表面,最後輕輕一躍,直接約到小盒子上面,隨後發來一聲驚疑的聲音。
「怎麼了,上面有開口嗎?」程捷激動問道。
「哪個,魯平是不是帶了一個面具來洛陽?」沐鈺兒的腦袋探出來,「面具在哪?」
唐不言瞭然,找了一個小兵,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上面有一個面具大小的東西。」沐鈺兒回到唐不言身邊,熟練地用手比劃了一下唐不言的臉,最後確定說道,「沒錯,兩個你的臉這麼大。」
程捷看著兩人的相處,不由歪著頭,眨了眨眼。
——小表弟的脾氣怎麼變好了。
就在幾人等著小兵去拿東西回來,副將那張一疊紙匆匆走來。
「都沒見過太子,魯寂也沒見過,也都沒有見過雙章,大部分人只見過宋林森,但有一個人說魯寂有點像帳房先生。」
「至於奇怪的事情大概就是這裡每逢初一當夜會鬧水鬼,有人親眼見過,那水鬼指甲很長,臉上只有眼睛,皮膚慘白。」
沐鈺兒聽著有點耳熟,掏出本子翻了翻:「是這個嗎?」
副將仔細看著,最後猶豫說道:「有,有一些像,但這個有點肥嘟嘟了,見過水鬼的人都說水鬼細長伶仃的,很是嚇人。」
「就是這個,人扮的。」沐鈺兒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後呢,就沒人下水抓一隻,來解剖看看嗎,都沒發現問題嗎?」
副將被這個兇狠地操作震了震,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一開始有人湊熱鬧,結果被人放干血飄回來,所以後來他們的大當家不准他們當日出門,索性一月就一日,為了性命期間,他們初一白日都不靠近這艘船。」
「所以初一是他們每日運錢的日子。」沐鈺兒蹙眉,「我估計老虎的機關開錯了,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不會出事吧。」
她打量著面前的黑屋子。
阿倍遠成冷笑:「定叫你們萬箭穿心。」
程捷立馬一拳頭砸過去:「叫你說話了嗎?」
「你說的帳房先生找到了嗎?」唐不言突然問道。
「沒,人跑了。」副將撓撓頭,「一個月前,帶夫人一起跑了。」
「一個月前,夫人,跑了。」沐鈺兒慢吞吞說道,「怎麼有點像魯平啊。」
「不是魯平,給他們看了魯寂的畫像,都說不像,不過有個人之前跟著帳房先生幹過幾日,說嘴巴倒是有點像,對了那個人不叫魯平,叫什麼祝高。」
沐鈺兒吃驚:「難道還有第四個像魯寂的人?」
「你們可有那個叫魯平的畫像,我給他們去認一下。」副將說。
沐鈺兒搖頭:「找到的時候都是碎屍了,再找到頭的時候,面容都腐爛了。」
「這樣啊。」程捷也跟著嘆氣,隨後又安慰道,「這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說不好就是魯平,沒畫像也沒事。」
唐不言把那疊供狀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最後扭頭去問沐鈺兒:「陳仵作不是給這兄弟兩人都畫了頭骨的樣子,你帶了嗎?」
沐鈺兒點頭,從袖中暗兜里掏出被折成小塊的紙張:「怕你有用,一直放著呢。」
作為仵作除了要檢驗屍體,還有一個修復遺容的工作,所以陳菲菲的畫畫一直很不錯。
她一共畫了四章,魯寂和魯平,那個賭徒,還有那個和魯平一起死的女人。
魯平那張除了頭骨還有一個畫像,是陳菲菲自己根據頭骨復原的。
「這個長得還挺像魯寂的。」程捷驚嘆。
「我與你說過魯夫人袁沉敏於水粉胭脂一事上很是精通。」唐不言說道。
沐鈺兒點頭:「你還說她很厲害,很多人都搶著請她去。」
唐不言讓人取了桌子和筆紙:「對,但我沒和你說清楚,袁沉敏調配胭脂水粉是厲害,但更厲害的是她化妝技術很好,能把兩個完全不相似的人畫成差不多的。」
沐鈺兒驚詫:「那不就是易容術。」
唐不言沉吟:「差不多,但人的骨骼是不能變的,能做的都只是皮肉,魚膠做成的麵皮便肖像人皮,但不耐放,最多存放兩日,但袁沉敏臨死前說過,叔侄兩人長得頗有相似,這人說帳房先生的唇和魯寂有點像,所以我推測這兩人的唇確實是相似的。」
他指了指魯寂的畫像:「而且唇部不好變,或者說,可以變,但日日要維持這樣的變化,更容易出破綻,不如直接不動。」
沐鈺兒點頭:「人最容易便的地方是眉骨、鼻樑和顴骨,額頭經常容易出汗,很容易脫落,下顎處因為低頭抬頭各種動作,也很容易露出破綻。」
「你看他們形容那個帳房先生微胖,面容雪白,眼睛小。」
唐不言沉思片刻,隨後很快就下筆畫著,沒一會兒,一個全然陌生的人浮現在畫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