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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在一側看得直笑:「阿娘,怎麼說人家胃口大啊,瞧把人嚇得,不過阿娘怎麼知道這事?」
沐鈺兒頓時坐立不安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她。
唐夫人笑說道:「三郎馬車裡的糕點好吃嗎?」
沐鈺兒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平日裡放三郎車裡的糕點,半個月也不見少一塊,這一年,謹微三天兩頭來換新糕點,連他最喜歡的杏仁味都要了,可不是要我多關注一下。」
沐鈺兒啊了一聲,手心的糕點也變得燙手起來。
唐惟清見她一副被燎了尾巴的樣子,頓時笑的直不起腰來:「阿娘別說了,別說了,瞧我們三娘臉都紅了。」
唐夫人笑了起來:「吃吧,能吃可是好吃,我這幾個孩子一個個都小鳥胃,我自小看著就頭疼。」
沐鈺兒只好在她殷勤的視線中把糕點胡亂塞進嘴裡。
「好吃嗎?」唐夫人問道。
沐鈺兒食不知味,懨噠噠地點了點:「好吃。」
那糕點是沒吃過的棗泥糕,四方小塊,酥軟又不噎人,棗泥甜而不膩,上面還撒上磨成粉的堅果粉,入口清香,入口即化。
沐鈺兒越吃越好吃,忍不住伸手去拿第二塊。
「聽聞你跟著一個老僕長大,小時候可有什麼難處嗎?」唐夫人狀似隨意地問道。
沐鈺兒搖頭:「沒有,張叔對我很好,一點也不難。」
「聽聞你武藝很好,幾歲開始學的?」
「五歲。」沐鈺兒笑說道,「那一年師父搬到我家隔壁了,我就和他一起學武了。」
「這麼早,可不是很累人?」唐夫人關切問道。
沐鈺兒笑眯眯說道:「不累,師父人很好,還挺開心的。」
唐夫人只是溫柔地笑看著她:「真是好孩子。」
屋內有些沉默,沐鈺兒眨了眨眼,慢慢吞吞看向大娘子。
唐惟清坐在她的另一側,隨口問道:「你說是誰傳出這個流言的。」
「大晚上說這些做什麼,讓三郎和你阿耶煩去,睡前你就好好休息。」
唐惟清笑說道:「關心一下而已,過幾年就是梁王生辰,聽說用的是三娘的酒。」
沐鈺兒皺了皺鼻子,有些得意:「對,都是我釀的,可好喝了。」
「梁王生辰和陛下千秋只隔了半個月,往年都是避開的,今年為何大肆操辦?」唐惟清目光灼灼地看著沐鈺兒。
沐鈺兒把最後一口棗泥糕塞進嘴裡,無辜地看著她,悶悶說道:「不知道啊。」
唐惟清頓時失望:「三郎沒和你說?」
「沒有啊。」沐鈺兒搖頭,「與我說這個做什麼。」
「梁王沒邀請你。」唐惟清八卦問道。
沐鈺兒點頭,開始去拿第三塊糕點:「邀請了,還親自寫的帖子送來的。」
「那你怎麼一點也不敢興趣的樣子。」唐惟清恨鐵不成鋼地端走她面前的糕點。
沐鈺兒的眼睛跟著糕點走了一圈,委屈說道:「他請我是因為陛下之前給我的『第一神探』的名頭的,我那日過去吃個飯就回來,聽說梁王請了好多大廚來。」
她咽了咽口水。
「饞貓。」唐惟清氣急,「反正我就是懷疑那留言是梁王弄的。」
沐鈺兒接過唐夫人給她要回來的糕點,笑眯眯地拿起第四塊斯文咬了一口。
「為什麼不能是其他人。」沐鈺兒隨意反問。
唐惟清摸了摸下巴:「想要太子之位不就是他嗎?」
沐鈺兒抬眸,一雙清亮的淺色眸子格外明亮,卻又顯出幾分深邃的平靜。
「其他人不想要嗎,其他的皇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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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的幾個兒子頗有出息,甚至豫王本人在朝野風評也比東宮好一些。」唐不言淡淡說道。
唐稷沉默地坐著。
「但他們的年紀並不大。」他低聲說道。
「可總還有其他宗室子弟,自太.宗前遺留下來的不甘者,.高.宗獨寵陛下時埋下的隱患,總歸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唐不言鎮定說道,「陛下年邁,東宮無力,便是最好的時機。」
唐稷嘆氣。
「而且,這世上只有男子才有野心嗎?」唐不言側首,注視著外面濃重的夜色,看著門外的燈籠的光暈印在門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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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公主殿下!」唐惟清的聲音微微壓低。
沐鈺兒把最後一塊棗泥糕塞進嘴裡,半低著頭:「只是當日燦珍楊死後,總覺得有些奇怪,殿下當真毫不知情嗎?」
唐惟清和阿娘面面相覷。
她們到底是閨閣女子,雖有見識,卻不曾想到這麼隱秘的地方。
「燦珍楊控制的是揚州,梁堅就是揚州人,之後揚州換了一撥人,這一撥人中有東宮的人,可真的是東宮的人嗎。太子殿下自顧不暇,那有什麼精力培養人手。」
「莫白是如何來到洛陽的,是如何入宮的,就和澄明和明庭千一樣,他們當年不過是幼子怎麼能做到這個地步,還有琉璃……」沐鈺兒喃喃自語的聲音一頓,「琉璃是怎麼摻和到這些事情的,我不信閣老當年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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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當年是公主殿下提議拆分教坊司,我便托人請殿下把人帶出來,本想找個機會為她脫籍,找其他人頂替而來,只是殿下說她年幼,又是孤身一人,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全……」唐稷終於吐露出那件往事,聲音有些森冷,「我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