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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英明神武,聰明伶俐,定能助京兆府勘破此案,還兩家一個清白!」
安樂郡主也跟著捏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隨後得意說道:「肯定,這事還真要我出面,別看唐不言以前在那裡都是橫著走的,但要是去裴家還真不行,還得靠我。」
沐鈺兒眸光微動,冷不丁問道:「兩家聽說是因為一樁舊事有了矛盾。」
安樂郡主演技一亮,把嘴裡的糕點塞了進去,立馬來了精神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沐鈺兒笑問道:「郡主那個時候出生了嗎?怎麼就知道了。」
安樂郡主頓時不高心了:「我知道的,我聽阿耶和阿娘說過此事!」
「唐家和裴家雖然不是姻親,但兩家都各自和黎家有關。」安樂郡主冷笑一聲,「兩家就是因為這個事情鬧翻的。」
「這個黎家是六桂黎家的那個黎家嗎?」沐鈺兒咬了一口糕點,不解問道,「自從黎家的那位郎君黎見雪從工部侍郎致仕後,黎家現在的子弟好想都不在洛陽,也並無太大的聲名。」
安樂郡主點頭:「對,這個黎見雪倒是狠人,親自把自己的兒子絞殺了用來投誠,可惜我那個祖母啊,陰晴不定,拍錯了馬屁。」
沐鈺兒連忙咳嗽一聲。
安樂郡主輕輕哼了一聲:「反正我看不上,之前明仁太子選太子侍讀,黎家可是最是積極的,後來一出事就要打要殺……」
沐鈺兒嘆氣,用糕點把郡主的嘴巴堵住:「別說這些了,具體說說因為什麼兩家不和的。」
安樂郡主不悅說道:「膽小鬼,這事說來說去就是那個事情啊,當年我短命伯伯的事。」
「明仁太子?」沐鈺兒錯愕片刻,卻又覺得合理。
畢竟是兩個大家族,不會因為一些蠅頭小利鬧翻,能吵起來的一定是大事。
安樂郡主湊過來,趴在她耳邊笑聲嘟囔著:「我聽我阿耶說,當年唐家對明仁太子之事可是束手旁觀,甚至還主動查抄東宮,收集東宮罪證,倒是裴家極力營救,還不惜得罪陛下,這才這麼多年卡在國子監監丞上不去。」
沐鈺兒眉心一動。
「你別不信!」安樂郡主立馬說道,「真的,那個房氏太子妃你知道吧。」
沐鈺兒搖頭。
「哎呀,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安樂郡主拍了拍她的手背,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八卦說道,「就那個明仁太子的正妻啊,她可是幽州都督房仁裕孫女,宋州刺史房先忠之女,當年也曾是名動長安的女郎,能文能武,英姿勃勃之輩,後來謀逆事發後,她毅然帶著一雙兒女隨著太子去了巴州,後來太子自盡後,她倒是剛烈,直接帶著兩個子女焚火自盡,還曾死前大聲唾罵我那祖母,聽說當年唐家明明有機會先一步把人救出來的,但是唐稷還是置之不理,並未有任何動作。」
沐鈺兒心跳加快,莫名覺得有些窒息。
「兩家就是因為這個鬧翻的。」安樂郡主信誓旦旦說道,「我阿耶說這原本可是太子遺孤呢,要不是唐家如今對他還算盡心竭力,他肯定是要防備的。」
沐鈺兒垂眸,這才發現手中的糕點不知何時已經被捏碎了一角。
「哼,算了,你現在一心都在那個唐不言身上。」安樂郡主見她沉默,輕輕哼了一聲,「不與你說了,不過這事過了這麼久,誰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阿耶自己也顧不得呢,不過你可以自己注意一點,我現在看著唐家人就冷颼颼的。」
沐鈺兒把糕點放在托盤上,掏出一塊素色帕子,仔仔細細擦著手指。
「這些都是你偷聽的,可聽完整了。」好一會兒,沐鈺兒才問道。
安樂郡主趴在茶几上,已經開始玩著馬車上的玩具,漫不經心說道:「是偷聽的啊,當然是聽完整了,那日是阿娘生日,我當時躲在阿耶柜子里打算給阿娘他們一個驚喜的,結果等睡著了,這才聽到的。」
「不過阿耶也說了,朝堂上的事情可不是是非對錯這麼簡單的。」安樂郡主側首看他,小大人模樣說道,「這事沒法說對錯的,裴家也未必真的一心為公,他們當時全副家當都壓在東宮身上了,自然是奮力抵抗,唐家當年青黃不接,差點就敗落了,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情有可原。」
沐鈺兒失笑,盯著帕子上的梅花看了一眼,隨後放進袖子裡,夸道:「郡主看得清。」
安樂郡主皺了皺鼻子:「那是,我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大聰明人。」
兩人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裴家到底是世家大族,哪怕裴眠還未出嫁,並未大半,哪怕今日是祭奠最後一天,門口的弔唁的人可比貫家多的數不勝數。
守門的管家眼尖地看到門口突然停下的兩輛馬車,眼皮子一跳,猶豫一會兒還是迎了上去。
「唐少卿。」唐不言被人扶著下了馬車,對著他的行禮微微頷首,矜持開口,「聽聞府上哀事,特送上喪儀。」
管家頓時手麻,畢竟唐裴兩家可是數十年沒說話了啊。
「來者是客,帶進來吧。」說話的是裴家的一個小郎君,穿著白色的衣服,眼角發紅,目光在他身上掃過,沙啞說道。
「本宮和三娘也曾相談甚歡。」安樂郡主下了馬車,淡淡說道,「今日也借著唐少卿的喪儀來見她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