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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兩人齊齊回禮。
沐鈺兒單刀直入,直接說道:「找幾個水性好的兄弟,不知道這趟水下面的深度,務必保證安全。」
榮薪點頭:「都是在洛河邊長大的兄弟,水性極好,只是這次到底要找什麼。」
沐鈺兒環顧四周,沉吟片刻:「兇器。」
榮薪大喜:「已經有眉目了。」
「殺死梁堅的兇器分量不輕,有三四寸尺徑,圓形的,兇器上可能會有一些綿軟的東西,比如布,衣服等。」沐鈺兒仔細回想著,「我大致猜測類似於這裡的圓木。」
「木頭的話不是會被沖走嗎?」榮薪懷疑,「這裡水流湍急,四通八達,兇手殺了人,往水裡一扔,到時候往東北是洛水,往西南,苑中正在修繕,立馬就能銷毀。」
沐鈺兒笑了笑:「這木頭一看就是好木頭,一旦漂上岸肯定會被人撿走,怎麼也能聽到別人說幾句,至於你說的修院,梁堅指甲血肉模糊,而且指甲內全都是細小的木屑,說明他死前是抓過這樣的東西,有劃痕的木頭,工匠們怎麼敢搭建,所以兇器無論如何都會鬧出動靜。」
榮薪半知半解地點點頭。
「只要經過這條水,就會讓看到兇器的人格外多,意外就會變多。」沐鈺兒說道,「兇手能做下這樣的局,一定是心思縝密之人,放任兇器成了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為何不用他覺得穩妥的辦法,徹底處理乾淨。」
「你是說?」張一盯著寒潭,咽了咽口水,「被掩蓋在這裡。」
榮薪也跟著扭頭盯著幽深的深塘。
「這汪瀑布水流極大,若是不關閉開關,尋常人根本進不去,藏在這裡確實是最安全的。」一直沉默的唐不言多說了一句。
沐鈺兒投過去讚賞的目光:「就是如此。」
「那趕緊去找吧!」張一說干就干,拿起水漂子,就要下去撈東西。
這水塘挖的極為深,士兵一個個跳下去,濺起的水波暈開極大,沐鈺兒繞著水塘仔仔細細走了一圈,再一回頭卻見唐不言正站在一塊搖搖欲墜的高石上,頓時嚇得聲音都變了。
「你你,你別動。」
唐不言回頭,那石頭也跟著晃了一下,他連忙扶著一側的石壁。
「求求您老,下次去這麼高的地方,叫叫我,要做什麼讓我來。」沐鈺兒雖然嚇唬過他,卻不想他真的出事,不然別說陛下了,唐家就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裡,有東西。」唐不言當真乖乖站好,伸手指著面前的石壁。
沐鈺兒凝神去看。
唐不言指著的這塊石頭格外突出,從側面看去,竟看不到假山隧道的出口,想必那邊也看到這個凹陷處。
她腳尖一點,直接落在唐不言身邊,腳下的石頭卻紋絲不動。
唐不言扶著牆壁,退開一點位置,指了指兩塊石頭夾擊的凹陷不平處:「有幾根淺綠色的細絲。」
沐鈺兒拿出一個牛皮小紙包,小心地把那根長長的絲線取了下來。
「今年的進士服是淺綠色的。」唐不言在一側說道。
沐鈺兒眼波微動。
「你當日見他,他穿的可是進士服。」沐鈺兒問道。
唐不言搖頭:「是一件大紅色,繡著流雲紋的雲錦袍。」
「我怎麼聽說梁堅家不甚富裕。」沐鈺兒又蹙眉說道,「不好說他家的綢緞料子似乎很多,說不定是家道中落之人。」
梁堅家境不富裕,卻又一件為了今日進士特做的大紅色的雲錦圓領袍,說明布料真的不少。
「梁堅為什麼沒有穿今年的進士服。」她把東西放進手中的牛皮袋,隨口問道。
「每年進士服本就是可穿可不穿。」唐不言攏了攏披風,解釋道,「進士服是禮部臨時趕製的衣服,材質普通,大小長短皆是統一,其實頗有不便,有些人有更好的衣服,自然不會穿。」
「就是有錢穿,沒錢不穿。」沐鈺兒直白說著,「不過我看這料子閃著光,材質應該不錯,進士服都很貴。」
「自然不會,但當日國子監的人全都穿著綠色的衣服。」唐不言解釋著。
沐鈺兒若有所思,下意識打算下去,結果剛一動,石頭就搖搖晃晃起來。
唐不言披風上垂落的兩顆毛球帶子,也跟著晃著幾下,隨後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站在石頭邊緣,抓著牆壁的指骨猛地用力。
「不好意思啊。」沐鈺兒嚇得連忙抓著他的手腕,「得罪了得罪了,我們先下去吧。」
沐鈺兒抓著他的手臂,正準備順手帶了下來。
「等會。」唐不言反手握著他的手,身形一動,朝著更邊緣的地方走去。
「我的祖宗啊。」沐鈺兒大驚,一把把人拉了回來,奔潰說道,「還得全須全尾把你還回去呢。」
唐不言差點和人撞了個滿懷,堪堪往後揚了揚腦袋,盯著沐鈺兒飛快眨動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道:「那邊有血跡。」
作者有話說:
男主外號小雪人!還有誰不知道嗎,XD
1.古代是有水漂的,可以潛水。
2.今天科普一下會貫穿整本書的洛河
——武則天遷都,一部分是為了削弱關中世家的力量,一部分是為了讓自己登基順利,還有一部分就是為了這條洛水。
長安作為歷朝首都,人員眾多,相當於我們現在的京,然後又不能種地,黃河一旦出事,就運不過來,老是糧荒,遷到洛陽就可以緩解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