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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牛衛們臉色微變。
「是啊,我剛才瞧著貫韻香的手動了動。」背後傳來陳菲菲幽幽的聲音。
千牛衛們不爭氣地嘩啦啦地跑了。
「剛才屍體在動!」陳策嚇得立馬往後退了兩步。
陳菲菲和沐鈺兒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張嘴胡說的本事簡直是手到擒來:「是啊,沒看到嗎,就剛才我準備剖她肚子的時候,食指和中指動了動呢,還好那些個大老爺們沒進來,不然可不是要當場坐起來了。」
陳策不解但大為吃驚:「你不是沒剖她肚子嗎?」
「這不是看她反應激烈,鬆手了嗎,怕她晚上來找我。」陳菲菲繼續胡扯道。
陳策神色頓時敬畏起來,被蒙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臉還能看出他的嚴肅。
只見他認認真真合掌,虔虔誠誠說道:「不是我乾的,我是被逼的,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
沐鈺兒噗呲一聲笑了起來,指了指陳菲菲說道:「你說,有事就是找她。」
陳策扭頭,委婉說道:「這多不好意思。」
「而且我瞧著鬼見了她也該是連夜逃跑的樣子,再者萬一想不通了,怒氣撒我這了也不好。」他話鋒一轉,有理有據分析著。
陳菲菲冷笑一笑。
陳策低眉順眼,裝死不說話。
「你都殺過人,還怕屍體?」沐鈺兒慢條斯理穿上外衣,不解問道。
陳策理直氣壯說道:「殺.人是殺.人,屍體是屍體,我殺的人說明我了解啊,來找我了我也能再殺一次,但別人殺的人可不好說了。」
可以說分析地非常有道理了。
沐鈺兒語塞。
「檢查的如何了?」她接過陳策手中的筆和紙,隨口問道。
「貫韻香的屍體沒檢查出更多的東西來,倒是這衣服的袖口有些問題,衣服上有磨損的痕跡,但不是在一開始,反而在中段,很想是趴在那個地方。」陳菲菲指著衣架上的衣服,「而且膝蓋上也有點磨痕,兩則的痕跡很像是被石頭勾走的,總不該出門在外做客,沒事五體投地下跪吧?」
沐鈺兒比劃了一下位置,突然扭頭去看窗台。
「若是半蹲在這裡,手肘打在床沿上,會不會有這樣的痕跡。」她盯著那個高度的窗台,「我看珍珠閣的窗戶普遍不高。」
「是有一個道士給郡主設計的,比普通窗台矮上一寸的高低,能讓太陽照得更多點。」陳策解釋道。
陳菲菲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過去,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確實很像,貫韻香身高五尺半,若是半蹲著,膝蓋突出正好可以抵在牆上,手臂曲起,也正好可以放在窗沿上。」
陳策想像了一下這個動作,驚訝說道:「這個動作不是做賊嗎?」
「只有有屋子的地方才會有窗台,所以是在後院時發生的事情。」唐不言說道。
沐鈺兒意味深長:「所以,貫韻香在內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不言捏著沐鈺兒原本的本子,冷不丁說道:「安樂郡主設計的那個小樓構造奇怪,尋常人很難想到上二樓的台階其實安置在後面,貫韻香是如何知道的。」
沐鈺兒眼神微動。
「這個裴眠的情況。」陳菲菲及時開口打斷他的話,「鼻腔和口內都有殷紅的血沫,是活著被推入水中淹死的,嗆進去了很多歲,所以肚子腫脹得厲害。」
「是什麼時候死的?」沐鈺兒問。
陳菲菲沉吟片刻:「按理說人若是入水,便是在最是炎熱的夏季,也至少要兩個時辰才能浮上水面,現在已經是秋季了,可我看這人的屍斑,皮膚柔軟和瞳仁充血的情況,瞧著死了不過兩個半時辰,怎麼就浮上水面了。」
「現在是酉時過半了,兩個半時辰,那不是就是午時和未時交集的時候?」陳策算了算,「我們是申時看到的,所以屍體是在死了一個多時辰就浮上水面了!」
「是不是因為灌入了大量的水,然後水底下有暗流,衝上來的。」唐不言問道,「往常在江邊跌入的人不是也很快就會浮起來。」
「江水和湖泊是不一樣的。」陳菲菲解釋著,「江水一向浮人快,湖水確實慢一些的,大概是水質干不乾淨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原理也不好說。」
沐鈺兒開口說道:「我聽安樂郡主說,這個好像就是曲江水引進來的。」
「人若是喝了很多水,肚子脹,確實很容易浮起來,而且地下鋪設了兩條走向的管道,暗流未必比江河少。」他又說道。
陳菲菲嗯了一聲:「姑且這個可以如此解釋,她的這個指甲劈叉了,半個都裂開了,應該是死前抓到過什麼尖銳的東西。」
她捧起裴眠被泡到發脹的手指,一手捏著鑷子,仔細看著。
「劈得很厲害。」她看著連著指甲殼都劈了一截的食指和中指,「有砂石,木屑……嗯,青苔,很深,看看有什麼地方的石頭上有青苔。」
「所以是失足掉下去的嗎?」陳策不解問道。
陳菲菲放下那雙手,搖了搖頭:「不好說,我只能說她死前應該掙扎去用指甲抓著石頭過。」
沐鈺兒沉默:「岸邊的石頭都不高,她若是從岸邊掉下去,應該摸不到石頭才是。」
「還有她的鞋子很髒。」陳菲菲指了指一側的衣物,「有泥土,還有細小的石頭,都很新鮮,雖然被水沖了一波,但還能留下一點痕跡,說明死前走了很長一段帶有濕潤土地和邊上有細小石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