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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微眼睛一亮:「那要準備一些厚實點的輕便衣物了,還要準備牛皮的靴子,又保暖又軟。」
沐鈺兒滿意點頭,無情地抽回手:「我得去唱戲了,你休沐在家好好休息,哦,這個藥記得吃了。」
她指了指奴兒手中端著的藥丸,反客為主地說道。
奴兒識趣地端了過來。
沐鈺兒用眼尾掃了一眼,示意唐不言主動一些。
唐不言嘆氣,只好認命地端起那碗藥,直接一飲而盡。
「怎麼沒有蜜餞。」沐鈺兒滿意點頭,隨口問道。
瑾微小聲說道:「三郎不愛吃。」
沐鈺兒哦了一聲,隨後從自己嶄新的金魚袋中掏出一個油紙包,眼疾手快塞進唐不言嘴裡。
「我剛買的!佛手糖,好吃嗎。」她得意說道。
唐不言被人塞了一把甜膩的糖果,一時間緊皺的眉心不是到是喉嚨里發苦的藥,還是嘴裡齁甜的糖。
「不好吃嗎?」沐鈺兒捏緊手中的油皮包,睜大眼,又是期冀又不是不安地問道。
唐不言垂眸,把嘴上的蜜漬舔乾淨,在眾人期待中沙啞說道:「好吃。」
沐鈺兒盯著他水靈靈的唇,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咳嗽一聲,艱難移開視線:「好吃就行,我還有很多。」
瑾微的目光先一步看向那個尋常官吏只捨得放腰牌的金魚袋。
唐家如今就閣老一人才佩戴金魚袋呢,一向是熨燙地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瞧著就格外與眾不同,何曾這麼好似尋常人荷包一樣鼓著過。
沐鈺兒倒是先一步掏出裡面的東西,順手把唐不言的手拉來做小几。
「這個是李大娘家的青梅餅,這個是王家糖業的佛手糖和金桔餅,這個是容家酒肆買的杏仁糖。」沐鈺兒掏出大大小小的油紙包,最後才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鎮定說道,「這個是薑片糖,這個是辦案子的時候塞嘴裡的,可以提神。」
瑾微大驚:「這麼多糖,小心吃壞牙。」
沐鈺兒立馬用舌頭舔了舔牙齒,瞪了他一眼,大聲申辯道:「不會的!我每天都刷牙的。」
唐不言看著手心壘得高高的紙包,煞有其事點頭:「說得對!」
沐鈺兒用力點頭。
「這糖是辦案的,你拿著。」唐不言只把最上面的薑片糖塞回沐鈺兒手中。
沐鈺兒懵懵懂懂,接了過來。
「其餘的。」唐不言把剩下的糖包順勢放進袖中,慢條斯理說道:「沒收了。」
沐鈺兒大驚失色。
——好記仇的小雪人!
—— ——
沐鈺兒氣呼呼地出了唐家大門,踩地的動作都格外大。
瑾微的腦袋從門後伸回來,扭頭去看身後的三郎,小聲說道:「司長看上去好生氣。」
唐不言把袖中的糖包放到奴兒的托盤上,笑說道:「你讓人炒一些不這麼甜的松子糖和果餅送去,再讓人做一些甘草糖。」
「辦案的壓力大,她總想吃些東西,糖吃多了也不好,你再準備一些肉乾送去,烤的肉乾要鬆脆一點,曬的肉乾口味做多一些,以後家裡的糕點果脯糖都少一些。」唐不言仔細吩咐著。
「那司長會不會生氣了。」瑾微猶豫問道。
唐不言笑著搖頭:「今天晚上讓人把東跨院走廊的燈點起來,免得有人走迷路了。」
東跨院就是從後院翻牆到正院的必經之路。
瑾微見三郎如此信誓旦旦,不解問道:「真的回來?」
唐不言頷首,目光看向外院探頭探腦帶的紫電,忍笑說道:「馬還在這裡。」
那邊沐鈺兒打算重新買糖果吃,卻發現囊中羞澀,站在路中不由越想越氣。
「沐司長。」背後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沐鈺兒扭頭。
只看到陳策穿著尋常衣袍,正提著幾袋東西站在她身後。
「想買糖吃?」陳策掃了一眼一側的招幡,笑問道,和氣說道,「是沒帶錢嗎?」
沐鈺兒抱臂,悶悶說道:「沒有的,我再也不吃糖了。」
陳策失笑:「今日我休沐,請司長去酒肆喝一頓。」
沐鈺兒慢吞吞婉拒著:「不行啊,接了一個案子,要去南市走一圈。」
陳策擰眉:「吃一頓都沒時間。」
沐鈺兒真摯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那好吧,正好我也要去南市,不如一起。」陳策提起手中的油紙袋晃了晃,「正好也聽聽南市最近有什麼動靜。」
沐鈺兒背著手走在前面,隨口問道:「怎麼,千牛衛里也有動靜。」
陳策輕嘆一口氣,含糊說道:「到也說不上,只是一些陳年舊事,有時候聽著倒是有些想舊人了。」
沐鈺兒耳朵一動:「舊人?金大統領還是莫白?」
「都想。」陳岑低沉說道,「我和莫白從金吾衛入選,隨後被金大統領看中一同入了千牛衛,在其麾下效命,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說起來,金大統領現在是不是人在曲園。」沐鈺兒問道。
陳策點頭:「正是。」
「公主如今住在曲園,你和另外一個朗將可要隨在身側。」沐鈺兒問,「曲園也不大,這一下可真的擠了不少人。」
「我其實是被陛下派給東宮的,只是原先拱衛殿下的中朗將去了軍營,榮薪從朗將提成中郎將,陛下又從千牛衛提出一人送了過來,兩人都是新手,有些忙不開,鬧出一些笑話,太子殿下知曉後就讓我先去公主殿下身邊,如今事情塵埃落定,我已經回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