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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聿衡說罷,擺擺手便要離開,沈寧卻三兩步跳上他的後背,他只覺背後一沉,下意識地反手攬住。
「你瞧瞧你這猴樣兒!」人說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他這婦人靜如處子,動如潑猴!
沈寧卻不管,只攀著他的脖子問道:「你做什麼還要考慮?你莫非是捨不得哪個美人?」
東聿衡氣得笑了,捏捏她的軟臀兒,「這會兒倒機靈了。」
沈寧在他的耳上輕咬一口,轉了轉眼珠,卻是放柔了聲音,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聿衡,你知不知道你的右耳後邊有一顆痣?」
溫熱的氣息讓東聿衡一陣酥麻,聲音也低了下去,「不知……」
「我最愛你這一顆痣了……」她一面說著,一面伸出舌尖輕觸他的耳後,「你喜愛我身上的哪顆痣?」
東聿衡無聲地抽了一口氣,大手緩緩摩挲著她的俏臀,「朕愛你……左腰的一顆紅痣。」他每每舔舐,她都會輕顫不已。
「我讓你看看好不好?」話音未落,她便被一股蠻力轉至了面前,她咯咯地笑出聲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讓你看。」
「朕自個看。」東聿衡抱著她,三兩步將她放倒在榻上。
「呀——」
夫妻倆鬧了一場,皇帝終是被美痣所惑,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也叫她悠著點兒,慢慢兒來。
沈寧乾脆地應承下來。
東聿衡此時又想起另一件事來,「你把琉璃也送出宮了?」
沈寧點點頭,「她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她這會兒出了宮去,應該能過得很好。」她安排她去游知淵府上暫住,待自個兒穩定下來再搬出去。
「你身邊總該有個說話兒的。」他不關心琉璃如何,只擔心琉璃走後她又傷心。
「你別擔心,我有一個好人選。」
「哦,是誰?」
「如意殿的水易。」
「如意殿?」東聿衡有些古怪,「你怎地看上了如意殿的人?」那地兒的人向來不討嬪妃歡心,只是沈寧從未被如意殿的調教過。
「嘿嘿,這是秘密。」沈寧神秘一笑,「反正我覺著她可以信得過,明兒你再幫我探探她的身世背景唄。」
東聿衡應了一聲,凝視著她笑得很是古怪,「給朕從實招來,你如何識得如意殿的人?是不是背著朕悄悄兒討教去了?」
沈寧猶有春潮的臉色未過,又染紅暈,「沒有……」
「果真?」
「真沒有……」
「唉……」東聿衡難免失望,「如意殿中有許多秘法,你去學一學也是好的,學好了,來伺候朕麼……」
沈寧整張臉都紅了,「你怎麼不去學來伺候我?」
本是隨口頂了一句,她不料東聿衡竟真箇兒摸了摸下巴,「朕去學……」而後他又小聲嘀咕一句,「果真是婦人三十如虎麼?」
沈寧聽真了,好笑地拍他一記。
「所謂學海無涯,也未嘗不可,只是,朕學來伺候著您,到時可不許喊停。」
沈寧這才明白出大事了,她急忙道:「不必了!我胡亂說的!」
東聿衡注視著她驚恐的表情,只是邪笑著將她再次壓在身下。
第142章 番外——孟雅出宮囧記
孟雅的確是做好了準備,但也著實是心底里,而非身體上的。
沈寧那句理想與現實的差距,也並不是說著玩的。
她還未到達目的地,就已充分領教過了。
單單只是行途,就比預計的慢了兩個月。只因她身子不適,極為不適。
說來汗顏之極,她乘坐的馬車雖看上去簡易,但裡頭頗為舒適,可她就這麼坐著,也被顛簸得受不住,不僅渾身跟散了架似的,臀兒竟然青腫了!咬牙忍了兩日,竟又磨破皮了。她自幼養尊處優,連指甲斷了覺得疼,這「重傷」真真難忍了。只是這麼羞人的情形她如何告與人知?她惟有藉故讓人將車內坐處加寬些,自己躺在上頭。
可是這樣居然也不是辦法,馬車照樣顛得她頭暈腦脹,手肘、膝蓋等處被磕磕碰碰,弄得一身淤青。
這還不算。
皇帝雖已體諒她的情形,讓人不必趕路,每日遇到州城便停,讓她得已不必露宿荒山野嶺,可即便是州城裡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廂房,她總覺著有一股發霉似的味道。即便換了自己的枕頭被褥,卻總是渾身不適……還有那時而不錯時而如如糟糠的米飯、討厭之極的魚刺、難咽的茶水……幸而她帶著恭桶隨行,她只因好奇看一眼民間的茅房,那裡頭……她當即就吐了出來,一整天沒吃飯。
好不容易到了峑州安頓下來,她如懶婦整整睡了半月之久,才稍稍休整過來。原計劃著一到峑州就女扮男裝上街走動走動,誰知她已被旅途消磨了興致,加之滿身創傷……直至春日來臨,她才緩了過來。
三月三將至,她聽說那刺繡大會同日召開,一時好奇心起,總算有了踏出屋子的念頭。可真正女扮男裝起來,又是一場……災難。不說其他,只是上前邁步,她就練習了幾日之久,好容易才將細步扭腰的習慣改了過來,雖然還不至昂首闊步,但也總歸像個小家子氣的書生了。
那日她一襲文人衫,手搖摺扇興致勃勃地走上了峑州的通雲街。
春日陽光怡人,她對街上的百姓、商鋪一切都感到稀奇,左顧右盼走了一段,卻頓覺疲憊不堪,有人在遠處大叫一聲「有人落水了」,她仰頭張望,卻白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