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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慎親王上前一步,道:「娘娘此話當真?」
「佛門聖地怎敢撒謊?」沈寧伸出手,「陛下您看,我指甲裡頭還有點兒燭屑哩。」
東聿衡執著她的手看了一眼,臉色愈發陰沉。
拿蠟燭過來的和尚還跪在下頭,一聽連連磕頭,「小僧著實拿的是那取下來的四根香燭啊!」
皇帝此時卻不發怒,眼中諱莫如深,沉吟片刻正欲開口,東明奕單膝下跪,「父皇,兒臣願查明此事,看是何人在御駕前裝神弄鬼。」
東聿衡本意是想讓東旌疾調查此事,見東明奕毛遂自薦,頓了一頓,道:「大皇子能為父皇分憂,父皇深感欣慰,只是此事恐怕撲朔迷離,皇兒經歷尚淺,還是協助慎親王一同查明此事罷。」
東旌疾、東明奕領旨。
慧空在一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東聿衡站起身來,「擾了聖寺與高僧清靜,朕心有不忍,然而幕後者賊心歹毒,不查恐為我朝大患,還請大師與諸弟子合力擒拿真兇。」
「貧僧謹遵旨意。」
皇帝攜睿妃擺駕回宮,慧空與眾弟子山門送駕,慎親王並大皇子與幾名侍衛留下追查疑案。
夜裡,沈寧因白日之事好好地伺候了東聿衡一回,綣繾纏綿過後,她微喘著氣趴在他的胸上,聽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好一會兒,抬起下巴支在他的胸膛上看向他問道:「在遇龍寺里,你沒有懷疑我是妖怪麼?」她看連東明奕也有一絲動搖。
東聿衡低頭勾了勾唇,摩挲著她的細腰,慵懶地道:「朕看志怪傳奇,裡頭女妖精個個美若天仙,丰神綽約……唔!」大膽的婦人掐在了龍腰上。
「我哪裡不美了?」沈寧笑眯眯地問道。
聞言東聿衡還真箇兒支起身,有模有樣地打量她一番,而後摸著下巴道:「寧兒哪裡都好,就是這乳兒再大些就更好。」
沈寧知道他一向喜愛胸大腰細的,沒好氣地戳他一戳。要是在現代哪個男人敢對妻子女友說這種話,偏他還說得理直氣壯。
「無妨,宮中有豐乳秘方,朕回去讓人給你調理調理。」
「跟你說正經的。」沈寧嘟嘴。
「欸,妖怪哪裡像你這般不中用。」恨他的時候不用妖術殺他,也沒化作一縷青煙飛走,費了心思逃出去還因幾個奴才的命又放棄了,這是哪門子的妖怪?
雖不順耳沈寧也算滿意了,她抿嘴而笑,偏頭軟軟又問:「如果……我真是異類,你還要不要我?」
皇帝挑了挑眉,垂眸看向她,「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好奇嘛,」沈寧蹭蹭他,「我想著如果你有一天變成了一條龍,眼睛比銅鈴還大,牙齒比猛虎還利,那我……」她還真箇沉思起來。
「那你怎麼著?」東聿衡被她勾起了興趣,推推她的肩兒問道。
「那我就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愛不愛我,如果你點了頭,那我就依然要你。」沈寧笑眼凝視著他道。
「古怪精靈。」東聿衡捏捏她。
「那你呢?我問你個簡單的,如果我是從天上的星星掉下來的,你還要不要我?」
「從星星上掉下來的?」東聿衡注視著她,聲音低了一分。
沈寧心頭驀地一緊,「哎呀,從石頭中蹦出來的也可以。」
誰知東聿衡這會兒又嫌是小孩玩意,「你成天哪來這麼多古里古怪的想法,朕是大景天子,你是長陽沈府的二小姐,朕的睿妃娘娘,如何從星子上掉下來,從石頭中蹦出來?」
見他不回答,沈寧心頭有些失望,但也知不能急於求成,「真不會玩兒。」
東聿衡輕笑著撫了撫她的臉,而後正色道:「寧兒,今日之事,朕不說,你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做得很好。」
沈寧一聽,抬頭看他片刻,才輕笑道:「老祖宗都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話很是在理,」東聿衡揚唇點點頭,沉思著又漸漸變了臉色,「朕只是不知你還未回宮,就已經被人掛記上了。」今個兒若不是她為自己澄清,佛前燈滅、長命燈碎的流言蜚語怕是要傳揚出去了。
「別擔心,見招拆招就好了。」沈寧早有心理準備,不想因為這事兒影響兩人心情。在她看來,那是「工作」時間,應該留到白天再考慮。
「你這沒心沒肺的樣兒就不能改改?」語氣中帶著寵溺的無奈。
「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東聿衡點了點頭,輕撫她的臉頰,與她交換了一個溫柔的吻,低啞地說道:「寧兒,朕會護著你,你就這樣兒,乖乖地在朕身邊。」
沈寧仰頭凝視與他對視片刻,輕啟檀口,「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第91章
隔年六月--
二十一日,皇城內外張燈結彩,處處洋溢喜慶之意,是因三日後,便是廣德帝萬壽之日,每年此節諸州均休假三日,長陽大宴,歌樂大陳。各地文武百官,設香案行大禮。
夜裡,忙碌了一天的幾個小宮女換了班回到掖庭,湊在一處偏僻角落竊竊私語,平陽宮偏殿宮女問道:「哎,你們主子準備了什麼壽禮?」
安陽宮正殿的答道:「這哪能讓你知道?」
「小氣巴拉的,咱幾個說說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