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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說道:「陛下,你正欲將二皇子由僖嬪帶養,這事兒就出來了,是不是有點巧了?」
東聿衡讚賞地看著她笑笑,「朕心裡有數。」
皇帝也想過這個問題,恐怕薛家的事沒那麼簡單。想到有人已經開始在他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他就已然怒氣填胸。他在去御書房的路上,招手讓萬福上前,臉色陰霾地道:「待會兒把名單拿來。」
「是。」惟有萬福明白,東聿衡說的這份名單,是一份由大內密探暗中監視的朝臣後宮的名目。恐怕陛下因這事要對名單重新衡量衡量了。
皇帝見了東明奕,聽他詳細稟明了薛家之事,他點頭讓他全權處置此事,明日朝堂上報奏摺。而後又找來東明晟對質,二皇子震驚不已,臉色蒼白地說出薛全榮曾找他一事,證實了惠妃信中所言。而後他撲通一聲下跪請罪,自言以為薛家打消了念頭,不料一直心有歹意。他難辭其咎,愧對父皇與皇兄,自請重罰。
東聿衡瞪向年紀尚幼的二皇子,厲聲道:「你是大景的皇子,被人差點當了棋子竟也不知動動腦子,明知奸人在側緘口不言,好你個混帳東西!」
東明晟被嚇得渾身顫抖,五體投地跪在地下只知說一句「兒臣知罪」。
東明奕為東明晟開脫道:「父皇息怒,二皇弟年幼,哪裡能有這些心思,也是以為薛家打消念頭,故而不與父皇提及。」
皇帝聞言,余怒仍舊未消,對二皇子發了一頓脾氣,又誇讚大皇子一番,而後讓兩個皇子都退了下去,召見了二皇子身邊的大太監魏會。
魏會長得矮小不起眼,卻是東聿衡親自為二皇子挑選的隨侍,也因此並未受花府之案牽連,東聿衡看他對東明晟衷心耿耿,便依舊讓他伴在身側。
皇帝冷著臉問他是否得知薛家之事,魏會一無所知,聽得萬福簡述,立刻嚇得跪了下來,「聖上明鑑,奴才對聖上一片衷心,若是奴才知道這樁孽事,定然頭一個稟告陛下!」而後他又急急忙忙解釋,說薛全榮求見二皇子,神神秘秘地讓所有下人都退了下去,他不放心守在門口,不多時就聽見裡頭起了爭執,他只聽見二皇子大叫一聲「荒唐」,其餘也沒聽真切,待薛全榮出來卻是一臉不豫之色匆匆離去,自己進殿問二皇子發生何事,二皇子卻是惱得漲紅了臉,緊抿了嘴並不告知。
龍顏在燭光下看不睛喜怒,魏會戰戰兢兢,仍舊提起勇氣為東明晟說話,「陛下也是知道的,二殿下宅心仁厚,連只螞蟻也不願踩死,恐怕他信了薛全榮的謊話,又怕說出來令無辜者遭殃,才不敢對陛下稟明,」他頓一頓,又添一句,「全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自願以死謝罪,還請陛下饒了二殿下罷。」
皇帝重重一哼,並不多說,冷淡讓他退下。
魏會只得提心弔膽地叩拜告退。
這廂東明晟送皇兄出宮,東明奕讓隨侍後退些許,對東明晟道:「二皇弟,這回難為你了。」
東明晟愧疚道:「是愚弟膽小怕事,才勞累皇兄出面。」
原來東明晟得知流言一事,便心中惴惴,揣測是否薛家所為,他不敢稟告父皇,偷偷向東明奕提了醒,東明奕才漸漸找到了線索。
「二皇弟真不願將真相告知父皇麼?」
「愚弟軟弱令父皇失望,哪裡還敢邀功似的?此事水落石出,我也就放下了心中一塊巨石,父皇如何處罰於我,我都甘願領罰。」
東明奕深深看了東明晟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別多想了,父皇最是通情達理的,且你年紀尚幼,父皇自會體諒的。」
「但願如此。」東明晟低了下頭,頗為沮喪地道。
皇帝回了春禧宮,心頭有些鬱氣未散,以往他通常都是通過溫香軟玉承歡發泄,然而今日今時,卻什麼也不能做了。他的身子有些燥熱,看著宮女出來迎接,一時也想如往常般隨便抓一個宣洩情慾。
這對當了多年皇帝的東聿衡而言壓根不叫事兒,後宮的存在就是為了服侍他,能在他需要時奉獻一切。他從未壓抑過自己的欲望,可如今內殿那婦人不能侍寢,他意欲宣洩,又當如何?
正想著,沈寧自內殿出來接他,「陛下回來了。」她微笑上前,輕輕挽了他的臂。
莫名其妙地,在看見沈寧身影的那一瞬,所有的煩悶和躁動都煙消雲散。看著她晶亮的眼注視自己,濃烈的欲望被另一種情感所替代,東聿衡的眼神柔軟下來,扶著她的腰問道:「現下還有哪兒不適?太醫來看過麼?」
「嗯,來了,說我比以前好些了。」
「那就好,肚子還疼麼?」
「還有些,躺著好點兒。」
「這也叫比以前好些了?」東聿衡不滿意地皺眉。
「唉,總要慢慢調理的。」沈寧輕笑,安撫他一句。
東聿衡扶著沈寧躺下,自己側躺在床側為她拉了薄衾,凝視著她的嬌顏,大手在被下為她輕輕揉捏腰間。
沈寧雖然想知道他想怎麼處置薛家和二皇子的事,但他不想說她也就不問,由著他為她按摩。自己也享受著與他的靜謐光陰,只是看著看著,她卻咧了嘴嘿嘿傻笑起來。
「笑什麼?」看她笑東聿衡也不由揚了唇角。
「沒有,就是想笑……」沈寧一面說著,一面攬了他的脖子,稍一抬身送上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