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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晟兒。」沈寧勉強一笑,撫了撫他的臉。
寶睿皇貴妃似是失寵了。一連幾日,皇帝都召了西門選侍侍寢,竟是嬪妃請安時也沒個好臉色給皇貴妃,反而對西門月噓寒問暖,西門月似是知道皇貴妃惡名,一直對寵愛表現得如驚弓之鳥。
沈寧的心一天比一天冷,她這日再次求見皇帝,卻依舊被拒之門外。
難道,她真的令他傷透了心,弄假成真不要她了麼?
沈寧失魂落魄地走在後宮一處偏僻的小花園裡,想要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突然自假山處快步走出一個女官跪在她的面前,「奴婢參見皇貴妃娘娘。」
「起來罷。」原以為是路過的女官,誰知她竟跪著不動。
「娘娘,奴婢有話呈稟。」
沈寧這才仔細看向她,「你先起來,你是哪個宮的?」
「回娘娘話,奴婢是如意殿的。」
如意殿……不是那……「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那長相不起眼的女官看了看沈寧身後。
沈寧疑惑,讓琉璃帶著人後退幾步。
「你說罷。」
「是,」這女官雖貌不驚人,說話卻是乾乾脆脆,「娘娘,奴婢初五清晨被聖上召去,為的是檢查西門選侍的身子。奴婢清楚地記得陛下臉色極為不悅,而西門選侍雖破處子,體內卻無龍精。陛下不曾幸過她。」
沈寧沒料到她這幾日的窒悶會被這初次見面的女官一掃而空,她轉念問道:「那她的處子怎麼破的?」
「西門選侍後來招了,是她自己用手指弄破的。陛下本是要她離去,她卻膽大包天地在香爐中下了安眠香,令陛下沉睡後一手安排了一切。」
沈寧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
那女官又道:「娘娘放心,奴婢那日看陛下似是對西門選侍十分厭惡,想來這幾日也不過別有用意,召了她去。」
沈寧輕輕一笑,道一聲謝,旋即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這宮裡頭的人哪個不是明哲保身的,他倆素不相信,她為什麼會好心特意尋來解釋?
那女官首次抬頭看了看她,復而低下頭去,「奴婢受過娘娘恩惠,理應知恩圖報。」
「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娘娘為保護奴婢們定規定製,廣施恩惠河潤澤及,奴婢們都感激不盡。」
原來……沈寧恍然,笑了開來,「有用就好。你今天幫了我大忙,多謝你。」她頓一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水易。」
「哪個易?」
女官水易錯愕抬頭,頭回親身感受這位娘娘的與眾不同,她竟會這麼認真地問一個女官的名字……「回娘娘,是容易的易字。」
「水易……我記住了。」沈寧點點頭。
水易退下後,沈寧仰頭看看天,只覺天藍雲白,大好天氣。
那個壞東西,如果她少一分相信多一分衝動,他倆就可能見不能再了!
這下沈寧也不用散心了,心情愉悅地回了春禧宮,正巧沈湄讓宮婢捧著食盒過來請安。
兩年前,沈湄聽聞沈寧為保護奴婢們制定條例,十分支持,並且在這期間也出了很多心力。沈寧也與她漸漸走得近些。這幾日沈媚見她心情不好,又沒有胃口,天天想著法子給她準備好吃的,可沈寧就是吃不下。她卻從不埋怨。
「娘娘,妾給你熬了一碗蓮子燕窩湯,不甜不膩,您好歹喝上一口罷。」沈湄不知她已得知真相,苦口婆心地勸道。
「好,那我吃一點。」沈寧這回卻是乾脆同意。
沈湄與琉璃皆喜,沈湄忙為她用小碗盛了一些,琉璃先是接過驗了驗毒,才遞給沈寧。
沈寧吃了一口,胃口大開,「嗯,好吃。」
不多時她就將一小碗吃完了,沈湄開心地道:「娘娘,不如再添一碗罷。」
沈寧點點頭,沈湄起身接過,不意卻打翻了身邊茶杯。
「啊!抱歉!」
「不要緊,收拾一下就好了,小心踩著。」
因為沈寧不喜多人,向來只有琉璃一人在側,琉璃只得親自出去喚人來收拾。
沈湄再為沈寧添了一碗遞給她,「娘娘今兒看來心情暢快些,妾也是高興。」
沈寧輕笑著,低頭再次喝起燕窩湯來。
東聿衡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聽得覃和風有急事求見。略一思量應是曆法之事,點頭宣召。
覃和風快步入內,行過禮後起身拱手道:「陛下,微臣已與司天局同僚修正曆法,請陛下過目。」說罷拿了一本曆書雙手奉上。
東聿衡挑了挑眉,「你們真箇兒用了兩年就修成了?」他接過翻了幾頁,「可是再三計算過了?」
「回陛下,臣等已再三推算,此曆法定比先前曆法準確。」覃和風信心十足地道。
「嗯,」東聿衡點點頭,「先放著罷,等朕得了空再仔細研究研究。」
「是。」
皇帝復而點頭批閱奏摺,覃和風卻沒有離去的意思,「覃卿還有何事?」皇帝一面硃筆批點一面問道。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
「說。」
「是……陛下曾命臣推算寶睿皇貴妃娘娘的前塵後果,微臣也有了些許眉目。」
東聿衡抬起頭來,「說下去。」
「微臣或許言語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