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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在他人面前十分獨立,惟獨在他面前愈發活回去了,這讓皇帝內心滿意之極。
「朕明個兒讓徐翰護送你們去,回來時朕會去接你。」東聿衡心中也很是不舍,但又覺自己太過兒女情長,有些丟人。
「嗯,我會天天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啊。」沈寧仰頭道。
東聿衡沒說話,只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沈寧熱切地與他回吻,分明還沒離開,二人都生出了些想念的意味,熱吻纏綿,東聿衡緊緊抱著她,熾熱的唇舌滑過她的臉頰與玉頸,沈寧喘息著攬著他,輕咬他的耳朵,「聿衡,你不要……」被別人誘惑。她在心中說道,終是沒有說出口。
這夜二人一場情事淋漓盡致,完了連東聿衡也累得不願多動。
翌日,皇帝還在朝中,看看時辰有些走神。這會兒,老太太與寧兒該是出了宮門了。
他的手指輕點鎏金龍頭,心思不由隨著飄出了朝堂,一時有種想把寶睿皇貴妃叫回來的衝動。
她又出宮去了,倒底會不會出岔子?她真箇兒沒了離開他的想法了罷?會安生地待在積香寺麼?還有那暗殺她的刺客還沒有眉目,會不會又趁機下手?雖然保護太妃與皇貴妃的黑甲軍是精挑細選的,但萬一……
「陛下,陛下?」底下有大臣疑惑地喚了兩聲。
東聿衡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坐直了身子,「愛卿說到哪了?」
「微臣……」大臣雖心中疑惑,但還是不敢多問,繼續呈稟要事。
東聿衡拉回思緒,專心致志地繼續聽政,只是胸口總有一處像是被細繩拉著,不上不下……
幸而這日政事繁忙,一轉眼就過了一日。他張嘴就讓萬福擺駕春禧宮,還心想著沈寧應當是等著他用膳,再一轉念就憶起她已出了宮了。
「皇、太妃現在到哪了?」東聿衡咳一聲,裝作自己沒問過,站起來舒展舒展筋骨。
「回陛下,太妃與皇貴妃這會兒已讓王家接了駕,平安安頓下來,明個兒到了虞州,就可上山進寺。」積香寺位於長陽鄰邊的虞州,慢走也是兩日腳程,快馬不過一日,也正是王太妃的老家所在,向來都由王家在途中接駕護航。
「嗯,讓徐翰警醒著點,太妃到了本家應是沒甚差池,只怕皇貴妃不習慣,吩咐琉璃再三仔細,讓他們一定小心謹慎,吃喝的東西定要人嘗過再送進去,身邊斷不可有生人,即便是王家的家奴也不成。」
其實這話兒皇帝今個兒一大早已親自交代了琉璃一遍,這會兒他又重申一遍,萬福表情不變,躬身領命。
隔幾日,下了朝的皇帝剛換下朝服,就讓人將皇貴妃每日送來的書信呈上來。沈寧多數是細述太妃起居,皇帝陛下回信雖不多言,但心中已腹誹多日。多寫幾個字也嫌累。愈養愈懶。
只是今日連這隻字片語也不能瞅見,傳信兵似在路上出了差池,這會兒也沒有將信送進宮來。
「派人去瞧瞧。」東聿衡皺眉。
萬福領命,只是心中明白皇帝是關心則亂。不說寺中層層把守,徐翰每日要向宮中飛鴿傳書回稟三次,方才接到的還是無恙二字。
皇帝被這意外擾了興致,連看書也一時沒了興致,正值此時皇后派人來請,說是德妃宮中有一女官歌聲美妙,今日一聽驚為天人,又因月色動人,故而邀請皇帝至昭華宮賞月聽曲。
東聿衡略一沉思,點頭應允,讓人準備擺駕昭華宮,並吩咐一有皇貴妃書信立即送去。
御駕到了昭華宮,皇后率眾嬪妃接駕。莊妃、淑妃、雲妃,還有早已被冊封為昭儀的瀲艷……有冊封的幾乎都到了,只除了託病在宮的沈婕妤。
今日皇后在宮院中擺席。東聿衡掃視一圈,坐上主位,叫了平身。
皇后在皇帝右下首落坐,不無惋惜地道:「可惜皇貴妃妹妹去了寺里,不然也可一併來聽一聽。」
皇帝晗首笑了笑。
帝後與座下嬪妃閒話幾句,賞了一輪明月,又即興接了幾句詩詞,一時和樂融融。皇帝喝了杯酒,心想沈寧即便在宮裡也是不來的,一提吟詩作對她就說頭疼。
孟雅看向皇帝笑吟吟地道:「陛下,不如讓今夜的主角上場罷。」
東聿衡應允,道:「皇后向來極有眼光,如此大加讚賞想來此女有不凡之處。」
皇后賣了個關子,笑道:「陛下一聽便知。」隨即她向身後點了點頭,立刻有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妙齡女子抱琵琶而入,只見她體態豐盈,面若桃花,一雙清澈的大眼卻泄露著少女的可愛與純真。
東聿衡細看其眉眼,便知她往後若經調教定然是個百里挑一的大美人,恐怕比花家姐妹還要美上三分。
廣德皇帝後宮美人甚多,皇后高雅,莊妃嬌嬈,德妃端莊,雲妃柔美,容貌雖不比花弄影傾城之色,但各有所長,皇帝在遇沈寧前也各有所好,因此他看女子的眼光也是十分挑剔的。
此女名為西門月,是一年前選秀入宮的秀女,那場選秀皇帝一個沒看上,後宮倒是要了幾個,這西門月被德妃要了去。此時略為生硬地拜見了皇帝,得了賜座後再次謝恩坐下。
皇后看了看皇帝,見他點了點頭,便讓西門月開喉歌唱。
誰知西門月才撥了一根琴弦,就被廣德帝出言擺手,「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