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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裡只有一個東聿衡。
她呆呆在床上坐了一會,長長一嘆。爸爸媽媽,請原諒這個不孝的女兒……
她起了身,做出了最痛苦抉擇後,有些如釋重負。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下了決心今天就對東聿衡說出自己的秘密,他應該……會接受的。
她應該相信他,相信自己的選擇。
琉璃此時進來,看見沈寧站在銅鏡面前,先是一愣,而後笑道:「娘娘醒了,奴婢這就喚人進來。」
「嗯。」沈寧微微一笑。
待洗漱過後,琉璃站在妝檯前為她梳頭,沈寧讓人將首飾盒拿來,挑選了一支金花鈿讓她別上。
「娘娘今個兒好興致。」琉璃笑著接過,笑容里卻有些心事重重。
「嗯,幫我打扮漂亮點兒,今夜請陛下過來。」
琉璃聞言,動作竟是一僵,「娘娘……」
「嗯?」
琉璃咬了咬唇,跪了下來,「娘娘,奴婢聽聞陛下昨夜在乾坤宮召了雲妃、德妃、淑妃一同飲酒賞月,而後、而後、還召了西門月侍寢!」
沈寧聞言,心重重一跳。
第119章
「你昨個兒為什麼不叫醒我!」東聿衡這舉動,恐怕是想逼她去示軟。
「娘娘,奴婢不敢叫!奴婢在民間時,看著府中一寵妾因老爺來了奴婢屋中,跑來哭鬧,老爺竟將她活活打死!」這是她一生的噩夢,琉璃停了停才繼續道,「前兒陛下怒氣沖沖離去,娘娘又因毆打豐大人一事如履薄冰,如若娘娘再衝動之下跑到乾坤宮去,更是雪上添霜了!故而奴婢自作主張,不曾叫醒娘娘……」
「我做什麼我自有分寸,下回不要再替我拿主意!」沈寧無奈又惱火。
琉璃倉皇告罪,沈寧卻沒心思聽她的了。她此刻只想著一件事,東聿衡是否真的跟西門月發生關係了。
不,他不會的。
沈寧這般相信著,到了皇后那兒卻又聽到皇帝讓她將西門月封為選侍的事。
這就像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好不容易等東聿衡回了乾坤宮,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來接她的太監,派人再去請見,卻是得到皇帝暫且不想見她的回覆。
她不能忍受這種如坐針氈的情形,大步流星地到了乾坤宮,萬福守在外邊,為難地將她攔在門口。
「告訴他,他今天不見我,他一會後悔的。」沈寧一字一句地道。
萬福進去回復了一遍,才匆匆出來,讓沈寧入內。
沈寧走了進去,熟門熟路地走進安泰堂。
東聿衡躺在榻上看書,見她進來連頭也不抬。
沈寧一把將他拽了起來,「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放肆。」東聿衡揮開她的手。
沈寧一愣,看著眼前冷淡的俊顏,訥訥說了一句,「我昨夜睡著了……」
東聿衡冷冷一笑,「無防,昨夜朕有人侍寢。」
沈寧心中不受控制地一刺,依舊笑著道:「聿衡,你別說這樣的話,我會很難受很難受的。」
「哦。」東聿衡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沈寧的一顆心直往下跳,她注視著他,略為低啞地道:「我是怕你不相信我我才不敢說出我的來歷……」
東聿衡打斷她,「不必說了,朕也不想聽。你回去罷,沒有朕的宣召不得亂闖。」
沈寧惱極了,拉著他的手用力搖了搖,「我知道你氣我的隱瞞,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麼?」
東聿衡再次揮開她的手,「出去。」
沈寧怒極攻心,「東聿衡,你是真讓西門月上了你的床了?」
東聿衡冷若冰霜地道:「朕是幸了她,又待如何?」
一顆淚珠子不受控制地就滑落下來,沈寧咬著唇,倔強地抹去淚痕,轉身離去。
東聿衡眼中陰霾,站起來卻背著手不曾追出去。
沈寧只覺狼狽不堪,飛快地回了春禧宮,愣愣地坐在那裡,晚膳也不用,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
宮裡的大小奴才個個看著於心不忍,卻又不知如何勸解。
這時東明晟來請安,沈寧整了整儀容,面帶微笑地見他。
誰知東明晟神秘兮兮地從袖中拿出一根包了幾層的玩意兒,打開一看,居然是根糖葫蘆。
「母妃,您上回說喜愛吃糖葫蘆,兒臣今個兒給您帶回來了。」東明晟小心翼翼地笑道,恐怕也知道她在難過,故意買回來逗她開心的。
沈寧訥訥地看了他許久,竟將他抱住大哭起來。
「母妃、母妃,您怎麼哭了?別哭別哭,您還有兒臣哪!」東明晟手忙腳亂,莫名地因她的哭泣有些心酸,笨拙地為她輕輕拍著後背。
一旁的宮婢們全都不知所措,跪了一地請她不要傷心。
沈寧好容易止住了哭泣,自覺失態,不好意思地背對著東明晟擦乾了眼淚,鼻音十分濃重地道:「抱歉,晟兒,母妃太丟人了。」
東明晟跪在她的面前,說道:「母妃說得哪裡話,母妃在兒臣面前,有甚丟人不丟人的,兒臣病時讓母妃擦屁股才叫丟人哩。」上回他發高燒時,竟腹瀉得有些失禁,沈寧在照料他時還親自為他擦拭乾淨換了褲子,
沈寧知道東明晟對這事極為窘迫,他此時提及不過是想讓她好受一點。只是她現在似是太過軟弱了,動不動就在人前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