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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是主人的一條狗。」曹榮望向努兒瓴的目光帶著世人難解的痴迷,說完後他便將二人的鐵鏈掛到了角落懸掛的鐵勾之上,這是他的主人平日疼愛他的地方。
努兒瓴哈哈大笑,拿了一條細鞭走了下來,「說得好!」他大步走到黃逸與東明奕面前。
「你想幹什麼!」黃逸立刻擋在東明奕面前。
努兒瓴扭過黃逸的臉,上下打量了一番,驀地在他身上抽了一鞭。
黃逸隱忍悶哼。
努兒瓴再抽一鞭。
黃逸依舊硬挺著背不曾發出懦弱之聲。
「本王就是喜愛看這種大義凜然的表情,」努兒瓴的氣息加粗,大手用力撫過黃逸背上的鞭痕,「讓本王,非常想將它撕成肉片踩在腳底。」他粗糙的拇指猛地一按黃逸的傷口,讓黝黑的少年再忍不住大叫出聲。
「黃逸!」東明奕用力掙著粗大的鐵鏈,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
「努兒瓴!你只會欺負老弱婦孺麼,你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的在戰場上見真章!」沈寧大喊。
努兒瓴卻對一切置若罔聞,他貼近黃逸,大力嗅了嗅自他身上傳來的血腥味,閉了閉眼顯得無比享受。
黃逸背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他用力往努兒瓴身上一撞,「滾開!畜牲!」
努兒瓴輕易地鉗制了他,陰陰地笑了兩聲,讓人把沈寧帶了過來。
「你認識他麼?」努兒瓴如摸情人一般摸著黃逸的身軀,「他就是你們景朝將軍黃陵的孽子,本王還記得你與黃陵曾在雲州並肩作戰……」他射向黃陵的那一箭就是被她化解的。
「努兒瓴,你想幹什麼!」
努兒瓴笑了笑,又抬起東明奕的臉面向沈寧,「這個人你可認識?他是你們景朝皇帝的大子,啊,本王忘了,小寡婦,你定是認識的。」
沈寧看向東聿衡的長子。她在宮中三個月有意躲在春禧宮,皇子皇女也不需特意向妃子請安,因此他們從未見過。不想初次見面竟然是這種場合,她看向少年眼睛深處的恐懼,面無表情地道:「我當然認識他,他父皇不喜歡他,說他太過軟弱,全然不像當年的他。」
東明奕一聽,眼中乍現兩團火光,帶著憤怒盯著沈寧。
「呵呵呵,」努兒瓴怪笑,「景朝皇帝應是頗寵愛你罷,他千方百計讓你一個寡婦進了禮法甚嚴的景宮,又在你詐死後賜諡號寶睿,可見你當初極得他的寵愛,」他眯了眯眼,「若是他得知他心愛的寶睿貴妃現今在本王手中,又會怎樣?」
沈寧淡淡道:「睿妃已死,沒有一個男人會為了已經死了的女人,棄大好河山不顧。」她相信如今這種情況,即便她還活著站在東聿衡面前,東聿衡也不會承認她就是睿妃,他這種男人不會受任何人的鉗制。
「哈哈哈哈,」努兒瓴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你說得很對,你現下即便活著,也是一個死人,沒有人會來救你。」
「這就不勞煩閣下掛記了。」沈寧明白努兒瓴是在刺激她。
「太可惜了……」努兒瓴聲音低了一分。
沈寧一驚。
「太可惜了,你如此對本王的口味,卻居然是個女人,」努兒瓴說著令人心驚肉跳的話,「不過……」
「努兒瓴!黃逸武藝超群,膽識過人,大有超越其父之勢,你們克蒙不正需要這樣的猛將麼?為了你克蒙的野心,何不勸降於他,使其投奔麾下?」沈寧見狀急忙說道。
「我克蒙勇士如雲,何需景朝孽子,本王更想知道若是黃大將軍知道自己的兒子……啊哈哈哈……」
「啊呸!」黃逸轉頭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了他的臉上,「你們這些畜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父往後定會為我報仇,將你們碎屍萬段!」
抓著沈寧的其中一個克蒙士兵上前狠狠打了黃逸一拳。
努兒瓴緩緩抹去臉上髒污,他推開曹榮,向黃逸走了過去。
「不要--!」沈寧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沖開藥性,掙脫士兵,卻立刻被兩個士兵一前一後抓住,「住手,住手!」
東明奕瞪大雙眼,他狂亂地大叫一聲,「不--」
這一天就如同一場噩夢。黃逸受盡折磨,最後努兒瓴竟還要將他斬首示眾!東明奕頓時如發了瘋似的拼命掙扎怒吼,相反地黃逸竟顯得很平靜,他深深看了沈寧一眼,轉而看向東明奕,「大皇子,待往後見到我父,請替我轉告一句……孩兒不孝,先行一步……來世,定再做大將軍之子!」
沈寧與東明奕被強押著親眼目睹,她聽到身旁嗜血的歡呼聲幾近作嘔,旋即她又聽得努兒瓴命令士兵將頭送給白州駐軍,叫他們明日撤離白州,否則下次送的就是景朝皇長子的腦袋。
夜裡平野燃起了篝火,此時的東明奕不再被掛在角落,而是與沈寧捆綁一處。黃逸被殺對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心中產生巨大的衝擊,他雙眼無神地僵在原處,似是對周遭一切毫無所覺。沈寧自知空洞的言語不能安撫,只能用力握了他的手暗中給他力量。
不久後帳簾揭起,走進一個身著華服的瘦弱秀美男子,他的裝束有異於景蒙二地,沈寧猜想他怕是克蒙聯盟,正想著他是否是個能聽得懂人話的,孰料他與努兒瓴不過說了兩句,竟主動向他靠了過去,果然是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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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嫌惡地皺眉撇開頭,帳篷之中濃冽難聞的香氣混和著歡愛的氣息,噁心之感在胸口翻騰不去。然而心理明明是如此抗拒,身體竟在不知不覺中發熱發燙,慢慢產生著情.欲反應,她猛掐了自己一把,思緒頓時清明,她定是中了春.藥了!可是她一整天滴水滴食未盡,究竟是哪裡……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