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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您在遇龍寺遭遇至今也不能查明真相,兒臣府中有先生認為二者有關聯,就怕此人還有後招。」東明奕頓一頓,「不管怎樣,還請母妃小心為好。」
沈寧這才記起那回的事來,她點點頭,「謝謝你,我會小心的,你也注意一些。」
「兒臣知道。」
沈寧讓他用些點心,支著頭問道:「你覺著你父皇知道麼?」
東明奕停了手中動作,說道:「應是知情罷。」
沈寧點點頭,皇后恐怕也認為東聿衡知道,只是不想出面罷了。她嘆一口,說道:「獅子總把幼獅推下溪谷讓它們自己爬上來,你父皇大概也是這麼想的。」
東明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想起什麼似的低低道:「母妃,那好似是母獅……」
沈寧驚呼一聲,捂了嘴失笑道:「千萬別讓你父皇知道!」
東明奕離開沒多久,乾坤宮太監就送來一張御簽,上頭寫著「好好待著,不必多事」。
沈寧抿唇沉思,皇后有意試探,自己究竟又該如何拒絕?
太監再呈廣德皇帝,皇帝一看,竟是一吐舌的圓臉。
他不由搖頭失笑出聲。
此時內閣都在御書房議事,見天家如此,心下暗疑。
皇帝將簽收進袖中,清咳一聲道:「子陵傳來什麼消息?」
一輔官道:「大將軍近日進攻密什,消滅克蒙餘孽,相信不日便將為我皇一統江山。」
東聿衡露出滿意笑容,「糧草可是足以供給大軍?」
「回陛下,近日雖有些吃緊,但即將到秋收之時,應無大礙。」
皇帝點了點頭,略一沉吟,「眾卿,朕近來集思廣議,思量許久,決意將實施分田之法,將無主之地按戶分於農戶,以便開墾荒田,充實國庫,安居百姓。」
此事商議以久,五名內閣終得御旨,躬身領命。
「傳朕的旨,各州即日計量荒田,如實上報,由朝廷統一分派,克蒙之地新增各州亦按此法。」
「臣等遵旨。」
待五位大臣離去,內務府總管關有為覲見,他來不為別事,正是東明奕的流言一事,他稟道:「歹人居心叵測,抵毀大皇子清譽,臣以為理應抓來問斬。」
皇帝聽罷,只淡淡應了一聲。
關有為看了看天子臉色,再道:「陛下,此事若是大肆宣揚出去,大皇子就……」顏面盡失,無法立威了。
「他自個兒闖的禍,還要朕幫他擦屁股麼?」東聿衡挑眉打斷他。
「這……」
「行了,自有人替他收拾。」皇帝揮揮手讓他退下。
「陛下,奴才還有一事。」關有為忙躬身道。
「還有何事?」
「陛下,您叫奴才調查李府之事,奴才派出去的探子全回來了。」
「嗯。」東聿衡拿了一本摺子,等著聽下文。
關有為卻是有些忐忑不安,「奴才聽探子回報,當年李府遣出的八個奴才,除了一個不知所蹤,其他的……無一在世。」
本有些漫不經心的東聿衡頓時抬起了頭,「沒一個活著?」
「是,陛下,全都死了。」
「怎麼死的?」他皺眉問道。
「這……說來也巧,好似都是病死的。」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皇帝不悅,「只有這幾個奴才知道貴妃初入李府之事麼?」
「正是,有探子說他向雲州李府的老管家打聽了,正是這幾個奴才一日陪了李家大子出府,回來時就把貴妃娘娘接進了府中,就連李老爺子與夫人也是聽大子說明身世。」
知道寧兒來歷的全死了?而且還都是病死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在皇帝胸中,讓他莫名地有些焦躁。
寧兒的身世,怎麼愈查就愈發離奇?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的遺孀子孫,李家雲州的奴才,全都統統再探!」
關有為喏喏應下,只是心中疑惑愈發擴大,這寶睿貴妃娘娘……的確越發神秘了。只是陛下為何不找娘娘本人問個清楚?
皇帝坐在寶座上十指交叉,食指輕點。他沉思許久,忽地憶起今晨之事,猛地想起一個人來,「把覃和風叫來!」
不消片刻,覃和風便站在了皇帝面前,低頭垂手而待。
「覃和風,朕聽說你想往司天局添人?」東聿衡此時一邊批閱奏摺,一邊淡淡問道。
覃和風不料這事兒居然傳進了皇帝耳朵,更不知皇帝關心這事是何用意,只能頗為小心地答道:「回陛下,微臣,確有此意。」
「為何?」
覃和風猶豫一瞬,而後躬身答道:「微臣尚不及擬奏摺稟明陛下,微臣意欲重修曆法,還望陛下准奏。」
「哦?」東聿衡這才頗感興趣地抬起頭,「為何要重修曆法?」
「微臣近年觀象推算屢屢違和,交食時刻、二十八宿宿度皆有偏差,微臣惶恐不能確切盤算天運,故而陳請重修曆法。」
「是麼……」皇帝放下玉毫,「修曆法可不是件小事兒。」
「正是,然而承蒙陛下鴻福,由寶睿貴妃娘娘舉薦進了司天局的李無雙姑娘算術極為厲害,非常人所能及,且局中還有一人姓郭,名孔丞,他熟知天文地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微臣以為以臣等三人為主力,加之司天局上下眾人之力,當能完成此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