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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誠然不假!
沈寧無可奈何,只得再次坐下。
少頃,花弄影竟覺腹中痛如刀絞,怕是方才吃了什麼發物。她看一眼沈寧,又看一眼唇角微勾的皇帝,由婢子扶著站了起來,柔柔弱弱走到皇帝面前低低告罪,皇帝側耳聽了,看她一眼,拍了拍玉手,點頭應允。
絲竹之聲縈繞,沈寧並未聽清花弄影與他說了什麼,只見她被宮婢扶著繞進偏殿,心想這宴也快散了。
又撐著喝了幾杯酒,樂聲已停,沈寧眯著眼見她們魚貫而出,心裡鬆了一口氣,只打起精神聽皇帝散席,誰知他依舊與她天南海北地說話,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什麼……頭越發暈沉,她下意識地一手扶在桌沿支了額,沉重的眼皮闔了下去,再一驚醒卻是迷濛一片,不知今夕是何夕。
「醉了?」皇帝低沉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宮殿,竟讓她覺著身上有些酥麻。
她似是清醒又不清醒地點點頭。
「可憐的東西,」皇帝一聲輕笑,「過來,賞你一顆果子醒醒酒!」
沈寧虛虛軟軟地走了過去,竟未發現殿中奴僕已退得一乾二淨。
她走到東聿衡身側,腦中明知不應該,嘴裡卻還是脫口而出:「果子呢……」
那帶著醉意的嬌語呢喃讓凝視她的黑眸更加陰晦,他緩緩抬起手,以拇指摩挲眼前飽滿圓潤的紅唇。沈寧本能地後退,卻被他一手圈在懷中。
皇帝慢慢地繞著她的絳唇撫了兩圈,燭光下的雙眼漸漸染上瘋蔓的情.欲,手下加重一分力道,將她的粉唇按出血紅之色。
被疼痛喚回一絲清醒,沈寧雙手推拒,卻是軟綿綿地按在他堅硬的胸膛之上。
危險,快逃!明明理智在腦中大喊,她的身子卻做不出反應。
皇帝的手指探進她的嘴,放肆地撥弄她的舌。
沈寧遲緩地想要偏開。
皇帝沙啞地道:「再喝些酒罷?」他移手拿了一杯酒,凝視著她仰頭飲下,微仰的頭露出性感的喉結與若隱若現的鎖骨,帶著無底深淵般的危險氣息。
沈寧呆呆地看著他,卻見他對她輕輕一笑。
燭蕊跳動,火焰妖嬈擺動。
一陣天旋地轉,半闔的嬌唇被狠狠撬開,大舌混著酒氣闖進甜蜜之地,哺渡的酒水泰半流出了唇角,被緊扣住的下顎無法移動,嘴唇被男人貪得無厭地吮吸,濕熱的觸感刷過一遍又一遍,舌也被糾纏得無處可藏,任由蹂.躪。
溫度在粗重的鼻息中節節升高,東聿衡狠狠咬了她下唇一口,一把將她抱進懷裡貼得無一絲縫隙,轉而不停地吮著她微熱的臉龐,一手竟在她腰上作怪。酒精誘發著人類可恥而又原始的本能,沈寧發出一聲低吟。
東聿衡貼在她的頰邊低低吼了句「你該死!」,又再次密密覆上她的嫩唇。
這唇兒合該是用來親嘴的,合該是被他親嘴兒的!他輾轉粗暴地啃咬一番,抵著她的唇不停細吮,粗聲道:「舌頭伸出來。」
女人皺了眉頭泫然若泣,情.欲讓她貼近這個男人得到放縱,微小的理智嘶吼著離開,幾近密不可分的身子感受到臀下的堅硬,陰與陽是那麼地不可抗拒。她顫巍巍地張開嘴兒,粉嫩的小舌只動了一動,便被男人蠻橫捲去,肆意交纏。
不行、不行!沈寧最後的一絲理智讓她使出惟剩的力氣掃過宴桌的金銀玉碟,「呯呤哐啷」的巨響打破旖旎魔障,如同一根針刺進腦中,她發了酒瘋似的大喊,「來人,來人!」
東聿衡阻止不及,動作一頓,臉上頓時像覆了一層冰。
膳桌擺在安陽宮西殿正中,兩旁側殿加之緊閉的菱花隔扇正殿門外都能聽得到沈寧的呼聲,然而卻只有萬福一人無聲而入,垂首而跪,「陛下……」
攬著纖腰的鐵臂一緊,那婦人還不知死活地扭道:「我想吐……」
皇帝終是冷冷一哼,大手放開了柔軟。
萬福急急上前,將步伐虛浮的沈寧扶了出去。
第46章
那夜沈寧著實是醉了,喝了醒酒湯後反而吐得一塌糊塗,來來回回折騰了兩三次,直到天將明才消停下來。
日出東方,後宮發生大事:原康嬪畏罪冷宮自盡。
東聿衡當日政事忙碌,康嬪毒害龍種一事震驚朝野,右副都御史受牽連被押至天牢,抄家查封,然而朝臣卻發現聖上眼底少了近日陰霾,想來英雄難過美人關,眾臣各懷心思。
晚膳將近,皇帝還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萬福卻領了皇后宮中大太監進來磕頭。
「何事?」東聿衡頭也不抬,硃筆批示摺子。
「回陛下,娘娘說有一事拿不定主意,還請陛下聖聽示下。」
「講。」
「是。」大太監又一磕頭,徐徐講來,「四品誥命夫人雁夫人方才請罪皇后娘娘,自言昨夜醉酒如泥,不省人事,失儀殿前,本是大不敬之罪,後又夢被一男子執手,自知不是亡夫之手,醒來羞愧欲死,雁夫人道自己不敬不貞,無顏苟活於世,請娘娘賜死。娘娘不知如何處置,喚奴才來請聖上示下。」
東聿衡沉默半晌,怒極反笑。不省人事?夢見一男子之手便尋死覓活?那末雲州之時與他共乘一騎,身軀緊貼,溫息拂耳,不是早該死上千次萬次了?
好個放肆的東西!皇帝一怒擲筆,朱墨亂濺。